第三百八十九章 我们的世界太小了,必须做大!

“王爷,这个广南将军是大明天子之臣吗?吾若担任此官,广南之地以后算是安南之土,还是大明之地?”

能说一口蹩脚的潮州官话的阮福濒还是有点独立自主的意思的!

这个安南自打五代后期脱离中国后,就一直和北边的天朝很拧巴,连大宋那样的好脾气都发兵打了波安南,就更别说后来大明了。

大明朝的永乐帝武德充沛,还一度把安南给统一了!只不过后来出了宣德帝这个畏惧艰难,贪图安逸的昏聩之君,才放弃了已经到手的安南。

而安南这边的君臣,对于北方的大明朝也是充满警惕的,生怕对方又要来吞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儿。

而这个阮福濒虽然只有个小小的广南,地盘就跟个筷子差不多细,还一直想着要脱离安南朝廷,然后自立一国。但是现在面对大明的坚船利炮,却装起了大南忠臣。

李辅臣听了这话,只是大手一挥:“去,给老子抬个地球之仪来!”

“地球仪?”阮福濒一愣,“是不是将普天下都画在一只圆球上的东西?”

“对啊!阳郡公,你见过那玩意儿?”

“当然了,”阮福濒笑道,“吾这里也常有西洋人来的,各种西洋玩意儿,也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西洋的美女……”

“你还挺会玩的!”李辅臣哈哈一笑,“不过我的这个地球仪和洋人的地球仪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难道还有别的地球?”

“别的地球?或许有吧?不过我的这个地球仪所展示的还是咱们这个地球上的地理形势。”

“那又有何不同?”

“角度不同,”李辅臣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看问题的角度不同!阳郡公,你少安毋躁,等你见到了我的地球仪,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辅臣的参谋和亲兵已经搬了一个巨大的地球仪到了大堂上。李辅臣随后招呼阮福濒道:“阳郡公,咱们一起来瞧瞧吧。”

“好好。”阮福濒应了两下,就跟李辅臣一起凑到这地球仪旁边,仔细看了起来。

这地球仪……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地球仪,若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地球仪上的土地和海洋都被标记上了黄、绿、白、黑四色。

“南王,这个地球有什么不同?”阮福濒端详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

李辅臣语气凝重地道:“这个地球上有四个世界!”

“四个世界?哪四个?”

“白色的是欧洲基督教的世界,绿色的是天方教所统治的世界,黄色的是咱们神洲儒家的世界,黑色的则是无主而混沌的世界。阳郡公,你看看……现在白色的世界有多大?都铺到咱们家门口了!这黄色的,咱们孔子孟子之徒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么一块儿,那么小,其中还有个小日本把咱的孔孟之道改得面目全非。你说说,这公平吗?这危险吗?咱们的世界,将来会不会被欧洲基督教的世界给吞了?

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吞了新大陆人的世界了,现在还把南洋群岛、马来半岛、吕宋岛这些本是黄绿共有的地盘给吞了!阳郡公,你就不觉得我们的世界太小了,也太危险了吗?”

阮福濒眉头深皱:“南王,听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们的世界有点小了……而且我广南又在神洲之边缘,如果他们西洋基督教世界再要扩张,广南恐怕就是下一个了!”

“咱们不能让他们再扩张了!”李辅臣轻轻拨动地球仪,把新大陆太平洋沿岸这边对准了阮福濒,然后指着一个黄色的小点说,“咱们要扩张出去……得把咱们的世界做大,做大了才安全!你我才不会落得和新大陆的阿兹特克王室和印加王室一样的下场!阳郡公,你知道阿兹特人和印加人吗?”

“知道一些……他们都叫西班牙人给杀光了!”

李辅臣又扒拉起了地球,把细长的安南沿海对准了阮福濒,道:“阳郡公,你不要担心吾儿会夺你的地盘……你自己看看,你的地盘才多大?如果地球是的大西瓜,你的地盘就是颗芝麻!吞了你,都不够塞牙缝的。所以你安心跟咱干,咱们一起把咱神洲儒家的西瓜,不,是把咱们儒家的世界搞大一些!到时候就多搞一点将军或者节度使,咱们的子孙不就都有地方安排了?”

“真的?”阮福濒问,“那……老夫是不是可以把广南以南的占城也变成咱儒家世界的一部分?”

广南阮氏惦记占城国的地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广南的兵力有点弱,撑死了就能拉出三万人,而北面还有个拥兵十万的郑家。南阮北郑那儿狗咬狗,自然没有余力往南扩张了。

“当然可以!”李辅臣笑道,“只要你当了大明广南将军,占城的土地就批给你了!另外,北郑如果当了大明的安南将军,以后就不能发兵来打你广南了……你就能集中全力去打占城了。如此可好?”

“好,好……那真是太好了!”阮福濒一听这话,连忙给阮福濒揖拜一礼,“下官广南将军阮福濒给大王请安,以后阮氏一门愿唯大王马首是瞻!”

“好好!”李辅臣笑着点点头,“阳郡公可有未嫁之女?咱们不如结个儿女亲家吧!”

“有,有,有……有好几个呢!”

“哦?都漂亮吗?”

“漂亮,都漂亮……特别是我家的小十,有一半葡萄牙的血统,娇美不可方物啊!”

“好好好,本王要见一见她!”

……

“阿柞啊,你祖上是哪里的?潮州的?漳州的?还是泉州的?”

“我是泉州的,我祖宗郑可是永乐年间从泉州到安南的清化谋生,后来跟随黎太祖打天下,才飞黄腾达的。论辈份,我还得管您叫一声阿叔呢!”

“哈哈哈,阿柞啊,那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嘛!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和阿叔说!”

就在阮福濒正式就任大明广南将军后不久,在安南北方清化府城中的西定王府内,一老一壮两个姓郑的人正在论亲戚,这一论还真论上了……二百几十年前还真是一家!而且年老的那个,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大南定西王郑柞,居然得管今年三十多岁的郑经叫叔叔。

“阿叔,您既然这么说,那小侄还真有些难处,想请阿叔帮忙。”郑柞倒是不客气,喊完叔叔就开始提要求了。

“说,尽管说!”郑经还是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阿叔,这个黎皇……”

“皇什么皇?”郑经马上打断他道,“只能称黎王!阿柞,你要想清楚一点,你现在是挟黎王以令安南,而且你家还肆意废立黎王,滥杀黎朝宗室,这是人臣所为吗?阮福濒已经当了广南将军,还是大明所封的广南将军,如果他要以拯救黎王的名义讨伐你,而你又不当大明的将军,大明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