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天目窥见蝇营事,人心各藏红尘诡(第2/5页)

一道道细密如蚂蚁的数字浮现了出现。

李元心中有所预感,快速地让一只白雀停到了一家酒楼上,楼外还有些人。

这一看,他看清了一行行数字:“0~1”、“1~2”、“0~1”……

李元:???

“这是……”

“我居然也可以通过鸟雀的视线,来看到别人的实力。”

“原因应该是频繁的使用,从而适应了这种神魂联系而构成的视线吧?”

李元直接坐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更好地防范危险的靠近,可以更清晰地界定危险的边界,更准确地掌控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从而守住自己这个小家。

……

……

次日白天……

熊哥赶到了县外,跟着难民从山宝县北门混入了县子,然后快速往小墨坊方向而去。

午后,他终于到了村坊。

村坊里人见了他,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待到认出来后都是惊诧不已,还有不少扒拉着上来问信息。

毕竟,村子里不少家都被拉了壮丁,在外生死未卜,如今熊哥回来了,他们自然要问。

熊哥早编好了谎言,说他在大战中昏死过去,等醒来大战已经结束了,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也不知自己在哪儿。在外飘零良久,运气好跟了个商人,赚了些钱,然后在商队经过附近时,他才跑了回来。至于其他人,怕是都凶多吉少了。

随后,熊哥又问了问情况。

“你家婆娘没撑过这个冬天,病死了,村里人刨了个坑,把她葬了。”一位村里的老人叹息着道。

“是嘛……”熊哥想起自家那黄脸婆,心里实在没什么悲伤,死了就死了吧,大丈夫何患无妻?他如今跟着清香将军,只要立了功,何愁不能吃香的喝辣的?

然后他又忙问:“凤儿呢?”

问罢,他面作悲苦道:“我本想带她们过好日子,可我家婆娘没福气……失去了她,我不能再失去凤儿了。”

这话一落,村里不少人面色都古怪起来,尤其是一些原本留守的年轻人更是古怪,毕竟他们里有不少都品尝过凤儿的味道。

“凤儿怎么了?”熊哥故作担心地问。

村里一名老者道:“她在自家里,但有些疯疯癫癫的……你要看,便去看吧。”

熊哥道:“怎么会呢?凤儿和阎玉关系那么好,阎玉现在可是李长老的夫人……”

那老者不说了,另一个人跑出来又各种缘由说了一遍。

熊哥愣了愣,但还是咬咬牙,跑去凤儿家,敲开大门。

待到门开,屋里却是个头发披散、面容白皙、小模样儿依旧可人却神色漠然的少女。

熊哥依稀能辨出她就是凤儿,只不过看起来很是憔悴。

凤儿看到熊哥也愣了下,她还记得那天,她和这男人躺在塌上,而这男人却被拉走的情景。

“我死了么?”凤儿问。

熊哥眼珠咕噜噜转了转,道:“凤儿,凤儿!!”

他跑过去,就要抱女人。

女人麻木地任由他抱住。

“我对不起你啊,凤儿。”熊哥深情地道,“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你。我赚了些钱,我们去城里过好日子。”

凤儿咬着唇,良久……又良久,她问了句:“你为什么还回来?”

“我想你啊,我在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熊哥越发深情。

土匪窝里男人多,女人几乎没有,每次捞几个上来都是珍稀品,轮到熊哥时已经快是个破烂麻袋般的尸体了。

凤儿虽然披头散发,但终究年轻,模样儿还行,胴体柔软,熊哥这两年没怎么沾腥,此时碰到了这腥,再加上武者气血的激荡和平日里的压抑,顿时就来了感觉。

他关上门,软磨硬泡,甜言蜜语,好一番哄骗,于是又把凤儿的衣裳扒了,裤子褪了,搂着到了塌上,好好儿欢喜了番,从午后直到傍晚,这才消停。

“你可不许再负我。”凤儿躺在男人怀里,她心里那重重叠叠的深沉怨气暂时被压了下去,眼里又有了些光。

“不会不会。”熊哥连声道,“明天我们就搬到银溪去。我打听好了,只要捐些钱,再说是去当地办产业的,就可以了……”

“我们办什么产业?”凤儿茫然地问。

熊哥道:“实话和你说,我家那大商人想来此处开张,所以让我先来探路……产业么?酒楼,对,开酒楼!”

“酒楼……”凤儿喃喃着,她再怎么足不出户,也听过蘅芜酒楼的名头,毕竟现在村坊里还有人跑去打零工,而且那钱四钱五还隔三岔五地推一车野味儿去。

不仅如此,她自己也曾经端着碗去银溪坊外排过队,领过蘅芜酒楼的粥。

蘅芜酒楼,已经是山宝县最大的酒楼了,原本的壹蝉居也完全比不上它。

几乎每个酒楼想要酒,都会跑去蘅芜酒楼提前采买。

“熊哥,你要开酒楼,就绕不开蘅芜酒楼。

他们家是正店,酒最好,权势最大……

外来的大商人再有钱也只能从脚店办起,拿酒肯定得拿蘅芜酒楼的。

只不过,这家的酒紧俏的很,怕是拿不到呢……”凤儿开始为男人考虑,打算。

熊哥忽道:“我在回来的路上,都听说了……蘅芜酒楼是李长老的二老婆开的。”

凤儿愣了下,明白了什么,她别过头道:“我没脸去见阎姐姐,我就算腆着脸,阎姐姐也不会见我。”

熊哥凑在凤儿耳边柔声道:“我回村坊时,听人说了……你阎姐姐不是还给你个荷包么?”

凤儿冷脸道:“那是阎姐姐善良,她荷包给了我,从今往后便是再无关系。”

熊哥眼珠转了转,忽道:“凤儿,你自己想想。

真的……再无关系么?

若是再无关系,她何必把荷包丢给你?

直接不管你不就好了么?

她是心里有你,怕你死了,这才把钱给你。”

凤儿道:“我不可能去找她,我没有脸见她。而且……我也不配。”

屋子里沉默了会儿,熊哥忽地嚎啕大哭,一口一个地说着“大商人好不容易给他这机会,若是他搞砸了,那今后就什么都没了”、“今后他还要和凤儿在这里成家立业,生下娃娃,如果没有钱,那无论是他还是凤儿还是娃娃都会过苦日子,现在世道一年比一年差,说不定都得饿死”……

熊哥哭的很伤心。

他哭了一夜……

……

……

待到天亮,凤儿和熊哥收拾了一番。

凤儿对镜梳妆打扮,抓着红纸,双唇轻抿,又取了尘封的胭脂微抹双颊,继而换了干净衣袄,在镜子前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