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铸兵之争,各逞风流(第2/5页)

这一刻,他看到刀身之上已经浮现出了种种诡异的斑纹。

景如意闷哼一声,驱出一大滴心头源血,径直地射入那灵胚中。

共师喘着粗气,但手不抖,眼不晃,开始继续铸造。

随着铁锤的敲打,那刀身之中,一缕翠绿亮芒游走萦绕,而刀身上却好似生了锈一般,浮现出一点一点浅绿色,好像尸斑……

这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残阵。

然而,共师知道,这即便不是残阵,却也已经超过了他以往锻造出的任何一把灵器。

忽地,他一阵急促连珠、狂风骤雨般的捶打,再在一阵阵骨裂般的“咔咔”声里,熟练地为刀淬火,按柄,再投出。

这一连串动作,极快。

而做完,共师便整个人僵住了,颇带几分玩世不恭的面容里藏着最神圣的肃穆。

景如意接过刀。

一愣。

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刀。

好丑……好丑……好丑……

好像恶水沟的颜色,刀身上浮着浓淡不一的尸斑绿,刀身里那原本该游走的绿芒却被定着不动,一闪一闪,好似恶鬼的瞳孔。

然而,他稍一沟通,便霍然变色。

“这刀……共师,这刀……”

可是,他眼中的共师已经盘膝坐下,火炉的火摇摇欲灭。

共师忽地豪爽地大笑起来:“景如意,代我去问问李小子,这刀可得几分风流?

再去问问祝斑小儿,我共浪可曾输他半分?呵……哈哈哈哈……”

他欢快地笑着。

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头垂了下去,握紧铁锤的五指也松开了。

火炉里的火……灭了。

这或许根本未曾遵从铸造法的一次铸造,显然引起了某种连锁反应,使得此地阴风四起,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阴气浓如实质地包裹而来,重重叠叠覆笼了死去的共浪和火炉。

景如意握住刀。

这把刀,显然也不需要经过十月人气温养,而可以直接使用。

他神色复杂地握紧刀,对着那阴冷狂风中已死的共师深深鞠了个躬,之后纵身飞起,快速往外逃去。

……

……

初夏。

有快马从外入了神木殿,带来了前线兵败的消息。

败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莲教的高层势力突然变强了。

战场上出现了不少灵器,毫无疑问,这里面有不少祝师的功劳。

除此之外,那彭弥似乎是突破入了四品,所以才突然扭转局势,将前线的防御口子直接撕破了。

这样的消息,在神木殿高层很快传开了。

密室里的李元也知道了。

他看着再一次躺在脚下的李平安,再度陷入了些迟疑。

五行势力若是全面崩溃,他也不需要再犹豫了,直接将儿子带走便是了。

“再来!”

躺在地上的李平安如永不屈服的豹子,明明信心已经被李元打碎了一次又一次,却还能继续爬起来,再大笑着挥刀,这让李元莫名地想到“圣斗士五小强”之类的角色……

“你什么时候能赢一次啊……至少把为父逼出圈子啊。”

李元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小圈儿,又用嘲讽地眼神看了眼对面的少年。

不过他知道,李平安是做不到的。

李平安的数值放在那儿,再怎么都无法创造奇迹。

因为……他才是奇迹。

儿子虽是先天影血,可比起他却差太多了。

“我独门秘技快要彻底完成了,爹……到时候,我不会输的……我不会的……”少年瞪着眼,喘着气,像一头永不疲惫的战争机器。

这模样,根本不是个十四岁少年该有的样子。

李元心中感慨一声。

作为《回柳功》先天影血的拥有着,李平安比任何人都更加地豪情万丈,这是一种刻绘在骨子里、灵魂里的性格。

别人需要领悟意境、需要契合观想,但李平安只要做自己,就能突破。

这就是可怕的先天影血,却也是先天定下的宿命。

可即便如此,悟出独门秘技又如何呢?

这种东西,他十多年前就已经悟出了,而且不止一个。

所以,儿子是无法战胜他的。

李元真正要看的也不是儿子战胜他……

他需要的,是儿子的决意。

“继续!”

李平安双目灼灼,抓起刀继续冲向李元,却又被李元随手斩飞。

虽然飞了,那少年还在大笑。

“爹,过去我见你这一刀,我会吓得肝胆俱裂,可现在……我没事,我没事,哈哈哈哈!”

嘭!

少年落地,翻滚了一圈儿,脑壳撞墙,却还在笑,手指动着要继续爬起。

李元耐心地等着他。

少年爬了起来,永不言败地再度冲上来。

父子于密室里的魔鬼训练,好似在时空里定格成了一副画卷。

……

……

入夜。

崔花阴似是修炼出了点问题,依然坐在肉田边,未曾归来。

倒是瑶珏陪李元上了榻。

古灵精怪的长腿丫鬟在榻上比任何人都要活泼,这甚至逼的李元差点儿“曝光他并不老”的事实。

然而,在一阵狂风骤雨后,云销雨霁,各自缓下……

“姑爷,才不老。”

瑶珏专挑好话儿说。

李元道:“瑶珏,你家小姐到底怎么想的?”

“姑爷是想离开这儿吗?”瑶珏嘻嘻笑道。

李元点了点她脑袋,道:“前线大败……再后面,该是各大家族抽调人手去前线了吧?你就不担心你们被抽到?”

瑶珏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会抽我们呀?

而且我听夫人说神木殿易守难攻,就算敌人兵临城下,想要破入神木殿,那也是痴心妄想。”

李元应了声,然后叹息道:“我只是想家了……你知道,人老了,就总会思念故土,想着落叶归根。

但我也知道,这故土在南方,在莲教。而我却是神木殿的铸兵师,我走不了。”

瑶珏愣了会儿,然后好似粘人的小鸟挤入李元怀里,长腿微屈,腿根攘了攘李元,羞涩道:“都麻了呢。”

然后又抱紧李元道:“我听夫人说,你是用阳寿铸兵,不许再这么做了!你要闻道,那你可曾在乎你的女人的感受?”

她的语气里带了些撒娇,明明好像是在指责、在命令、在不懂规矩,可却偏偏并不令人讨厌。

李元抱紧瑶珏。

可惜崔花阴是不会随他走的,江南为橘江北为枳,骄傲的阴妃娘娘不可能去到边角的穷乡僻壤。

而瑶珏就算愿意,自然也没办法和他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他还是决定要看看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