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邀请函

清晨,亭澜是被厨房的饭香香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后腰一阵刺疼,难受的他捂着直抽气。

果然还是……太放纵了。

亭澜疼的满头大汗,低头去床头翻了半天,找出来两块膏药。

钱程端着早餐走了进来,刚一抬头就见亭澜一边拧着眉一边费劲地往自己的后腰贴膏药,他心下一紧,忙把早餐放在一边,接过亭澜手里的膏药,帮他慢慢贴了上去。

两个土黄色的药片分别贴在亭澜光洁背部的左右两边,钱程喉咙一苦,抚摸着那两块在亭澜背脊上突兀的东西,低下头用额头抵着亭澜的肩膀,闷声道:“……对不起,亭叔叔。”

亭澜伸手揉了揉钱程的头发,笑道:“我这都是旧伤,你有啥对不起的。”

钱程抱着亭澜的腰,闷闷的不说话。

亭澜笑了笑,道:“好了不想了,吃饭。”

钱程“嗯”了一声,将亭澜抱在怀里,伸手拿过熬好的牛奶麦片,用勺子舀了抵在亭澜嘴边。

亭澜被他逗笑了,伸手接过钱程手里的调羹,道:“我自己吃吧,再被你伺候下去都要成老头子了。”

钱程不乐意了:“你才不是老头子。”

“嗯嗯唔。”亭澜笑着喝麦片,转移话题道:“这个麦片煮的真好喝。”

“稍微加了点糖和红枣。”钱程将双手搓热了覆盖在亭澜的后腰上,边按摩边道:“昨晚是我不对,亭叔叔辛苦了。”

亭澜被他按的舒服,问道:“穴位按的这么准?偷偷去学了?”

“嗯,没太多时间,就学了点皮毛。”钱程专心致志地揉着,力道控制的很稳。

亭澜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迅速将碗里的麦片喝完,扭头跟钱程接了个满带奶香的吻,这才去拿了手机。

定睛一看,是钱俞清的电话。

两人对视一眼,亭澜轻咳了一声,按下了接听键。

“喂?澜澜?”钱俞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听得到吗?”

“学长,我听得到。”亭澜应了一声,抽身从钱程怀里站起来,走到了客厅里。

“哦哦,告诉你个事儿,我今天收到一个你的邀请函,直接寄到我办公室的。”钱俞清拿着手上的那个黑色金边信封,走到窗边,道:“猜猜是什么邀请函?提示你一下,这个含金量很重哦!”

亭澜一听到这,突然叹了口气,道:“不会是合伙人峰会的邀请函吧?”

电话那头的钱俞清一愣,笑了几声道:“你怎么猜这么准,我还说给你点儿神秘感呢。”

“你都说含金量重了,我就往高的猜呗。”亭澜道:“谁寄过来的?”

“大会主办方。怎么了?”钱俞清道。

亭澜沉吟了半晌,道:“没怎么,那我一会儿来公司拿。”

中国合伙人峰会,又叫中国基金合伙人峰会,是一个全封闭式的有限合伙人高端峰会,会议汇集各种基金、资本、上市公司、高净值个人、富有家族等LP与国内外GP,为各种投资人伙伴提供平台,整合观点,针对行业热点进行交流。该峰会每年一届,目前已经举办了十六届,是目前中国内地最具权威性的大型投资性峰会。

如此等级的投资人峰会,照理来说,以亭澜现在的咖位,大概率是收不到邀请函的。

因为他已经从JPM离职,属于JPM优质的公司背景已经他没有关系,成飞投资又才刚刚起步。他如果要去,只能算是个高净值个人投资者。

但他算所谓的“高净值”吗?

亭澜觉得,自己应该还差点。

那么这封邀请函,应该就有别的来头了。八成就像江随说的那样,是唐浩宇走了公职的便利,特地给他发来的。

亭澜悠悠叹了口气。

“那行,我放我办公桌上,你一会进来拿就行。你知道我办公室密码。”钱俞清道。

“学长要出去?”

“嗯,建工有几个项目马上开工,我要去见见市里的领导。”钱俞清道:“对了,小程还在你家呢吧?”

亭澜一愣,内心某个地方似乎被狠狠戳了一下。他转过头,看了看打着哈欠,光着上半身走出卧室的钱程,有些局促的瞥开眼睛,道:“啊,对。”

“我今天八成是来不及去接他了,你有空送送他,没空就让他自己打车回家。”

“……好。我跟他说。”

电话被挂断了。

亭澜默默走到自家的落地窗前,皱眉看着外面。沪城下了雨,雾蒙蒙的,并不是个好天气。

他将手轻轻贴在窗户玻璃上,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冰凉。

刚刚钱俞清的话,像是一根针,戳进了亭澜的胸口。

亭澜知道,自从钱程跟他告白后,一些回避不了的问题就已经被放在了台面之上。

因为不愿意背负这些问题,亭澜一开始强硬的拒绝钱程,却不想自己最终防线溃败,入了钱程的温柔乡。

亭澜做事向来不喜欢逃避,那日看完蓝眼泪后,第二日,亭澜就已经在考虑这些事情。

怎么处理与学长和婷姐的关系?

怎么能让钱程的未来发展不受这段关系影响?

怎么平衡两人的年龄与阅历的差距?

……

类似的问题,都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作为这段关系中年龄较大的一个人,亭澜一直觉得,这段感情,自己应该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所以他没有将自己的这些顾虑告诉钱程,尽管他知道,钱程肯定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只是两人都默契的闭口不谈。

而这些问题不管怎么说,最避不开的,还是钱俞清。

在亭澜看来,这几乎是一个死结。

他不想自己跟钱俞清的关系产生破裂,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小程。

有些时候,亭澜甚至想,或许他可以不用把这件事捅破,等钱程长大,见过世界浮华了,他就会离开自己,这样一切就会回到原位。

每当想到这,亭澜的喉咙里就一阵阵泛苦。

钱程的体温从背后覆盖了上来,他亲了亲亭澜的后颈,道:“怎么了?亭叔叔。”

亭澜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思绪,道:“没怎么呀?你爸让我一会儿把你送回去,我看这下着雨呢。”

钱程低低笑了几声:“这么早就想要我回去啊?”

“不想。”亭澜跟他打直球:“我准备晚点去公司,那会儿我再送你。”

“好。”钱程的手在亭澜腰前圈了起来,他紧紧贴着他,道:“我马上就要半个月见不到你了。”

亭澜转过身来捧着钱程的脸,安慰道:“好好军训,时间过得快得很。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钱程看了看他,伸手将亭澜宽松的睡袍拽了下来。他微微弯下腰,舌尖舔着亭澜锁骨偏下的一点。

“这里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