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1.22日更新

◎“觉得不好看的扣1”◎

江晚攥着手机思索了又思索,还是决定下去一趟。

她和裴行初一直都在家里,实在找不到能说话的机会。

而且......他好不容易肯配合。

脱掉画画时穿的罩衣,露出里面的灰色毛衣和背带裤。

她有点跑神,推开门往外走,楼梯下了一半,才发现刚摘掉的手套被她带了出来,一直拿在手上。

没多想,把染了颜料那面翻过去,两只手套并齐,叠了下,塞进背带裤前侧的口袋。

口袋有点小,塞进去之后,还有一半的布料搭在外面。

江晚低头看了眼,没再管。

一楼的灯大多都熄了,只有连着餐厅的茶室亮着。

说是茶室,但并不是完全封闭的房间,敞开两面做了半人高的茶台,更像一个开放式厨房。

江晚站在一二两层中间的平台上。

从她站着的地方往茶室看,能看到单手撑着台面,侧对着她的人。

男人正垂眸盯着面前冒着烟的茶壶,应该是在等烧水。

她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踩下最后几节楼梯,往那侧走去。

人走过去,绕到茶台后,从一旁的木质架子上拿下几个翡翠色的小茶杯。

装作若无其事,也下来煮茶的样子。

身旁隔了两米背对她的人没有任何响动。

手里的杯子洗到第二遍,江晚很轻地咳了一下,出了声。

她嗓音轻软,带点虚哑,飘在此时清净的茶室。

“你病好了吗?”

她选了个不太生硬的话题切入。

身后煮壶很轻地嗡了一下,接着是壶被提起,水柱灌进杯子里的倒水声。

“不是跟你说了,绝症,治不好。”

“......”

江晚搓了搓手里的杯子,不知道下面怎么接。

估计八成也没什么病。

不然还能这么说话?

一楼院外有监控,摄像头的范围囊括了整个客厅和大半茶室。

虽说那监控只有发生特殊情况才会有人去查,但江晚还是觉得站在这里说话不太安全。

“......我们能换个地方说吗?”

话音落半晌,斜后方的人仍旧没有回音。

她不禁偏头看去。

细长的乌木茶台,中间没有任何隔断,只能从左右两侧空出的地方绕出去。

而裴行初就站在靠近东面出口的木架前。

正抬手拨着架子上的木罐,选茶叶。

江晚视线收回来,轻叹了口气,觉得裴行初可能不太想理她。

她垂头接着洗杯子,借着这个姿势,开始念在楼上打好的腹稿:“我先前跟你说的......是认真的,我们拉开点距离,该结婚......”

话说到一半,被裴行初打断。

男人把盖好盖子的木盒重新放回架子上:“过来说。”

江晚下意识“啊?”了一声。

裴行初转过来看她一眼:“你不是怕被监控看到?”

江晚反应过来,从茶台中间往左,一直到东面缺口,确实是监控“照顾”不到的地方。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原以为是要跟裴行初从缺口处绕出去,换个地方讲话,没成想,两步走近,刚想绕开他再往外,被男人打开的柜门挡住了路。

身前半米,是裴行初和他打开的壁柜门,身后则是整排的吊柜和置物台。

江晚被迫停在了茶室东北侧的角落里。

裴行初伸手在壁柜中间那层随便拨了两下,拿了盒陈皮出来。

“要说什么?”

离身后的置物架还有点距离,江晚没能立马意识到这站位其实挤了点。

她垂头,盯着交握在身前的两只手,默了半晌,重复刚刚的话:“就是我们该谈恋爱谈恋爱,该结婚结婚,不要再......纠缠不清了,而且你和南漪姐姐不是在试着接触吗?”

大概是刚刚选的那盒陈皮不是裴行初想要的,追锦江连载文,加企鹅君羊八六一齐齐三三零四江晚看到他闻了下味道后,把盒子放回去,捡着那些木罐进行新一轮的挑选。

几秒后,他往左侧半步,去拿江晚头顶那层木架上的玻璃瓶。

江晚意识到自己挡到了他的路,往后退了半步。

她脸涨得有点红,声音也低下去:“我们这样是不道德的。”

“又没谈,有什么不道德的。”裴行初声音淡淡。

江晚随着裴行初找东西的动作再次往后退,尾骨的位置已经抵到了身后的台面。

她不知道裴行初说的没谈是他没跟南漪谈,还是没跟自己谈。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关系很乱。

“可是......”江晚咬了咬唇,脸颊还是烫的,“可是同时跟两个人有联系是不对的。”

“我们就是兄妹......我会跟窦亭樾结婚,你也和你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江晚忍着羞愧说完,“你以后不要再说一些奇怪的话,也不要有......”

“不要有什么?”裴行初放了手里的盒子。

他站的位置离江晚太近,右手支着盒子撑在台子上,轻微侧身,根本不用上前,就已经把人拢在了自己的影子下。

裴行初垂眼,目光落在江晚胸前的口袋上。

那里装着副露了一半的手套,不是江晚常用的那个,布料上有那个小众牌子的logo,想来是窦亭樾刚刚给她的那个。

布料上已经染了颜料。

她拿出来用了。

裴行初目光抬起来。

两人挨得太近,江晚下意识伸手想推他。

只听裴行初又问:“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他撑着台子的小臂蹭到她的手腕。

江晚垂在身侧的手往里缩了缩,避开他

继而很缓慢地点了点头:“就.....我们拉开距离吧。”

清茶的味道从身后的茶壶里漫出来。

凌晨十二点的茶室,弥漫着寂静的茶香。

几秒后,身前的人往后退了半步。

极有压迫性的身影退开,江晚喘了口气。

“你听到我说的了吧?”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倒水煮茶的人。

裴行初把装了水的茶壶放进托盘里,又捡了两个同样色系的杯子放在茶壶旁边,单手拿起托盘,转身往茶室外走。

很显然,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和她继续谈下去的打算。

江晚想追上去,但又感觉在家里这样有点不合时宜。

她停住往前两步的脚,轻叹气,看着男人高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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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连半个月,江晚其实还是有和裴行初谈谈的打算,但她一直抓不到裴行初的人。

裴行初接连出了几趟差,很少在家。

她鼓起勇气又给他发了一次消息,也石沉大海。

信息上无非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但一直没得到裴行初肯定的答复,江晚很不安心。

十一月下旬窦亭樾又来过一次,问裴友山和林芝华,祭祖之后要不要去自己家的雪场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