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与镜

熹微的晨光照进窗玻璃,花房里光影柔和而朦胧,空气中只有淡淡的晨露气息,夹杂在馥郁的玫瑰花香里。

月光下的小夜曲、华丽宝石点缀的金笼、从邵云重掌心飞走的那只蓝色蝴蝶……

那些年少时的记忆,已经久远的就像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裴雪意会觉得恍惚,那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他和邵云重真的有过那些美好的时候吗?

邵云重攥着他的手,强迫和他十指相扣,从昨夜就高涨的*望似乎永远无法被满足,全部的力气都要发泄在他身上。

裴雪意蹙着眉*吟,低垂的眉眼,汗湿的鬓角,哀婉凄楚的模样彷佛受刑一般。

意识游离的时候,他突然在好像永远不会结束的*事里想到了什么。

青梅竹马,缘分天定,历经生死。这是邵云重对他们两个人的定位。多么完美,多么浪漫,多么像命中注定。

邵云重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就连他们两个的故事也要完美才行,而不是充满着欺骗和谎言。

裴雪意在邵云重身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如果邵云重知道,他们俩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的算计,又会作何表情呢?一定很好笑吧。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了,现在就想说出来,邵云重会不会掐死他?然后再去掐死裴乘风?

裴雪意弯起唇角,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古怪的笑意。

“你笑什么?”邵云重急促地喘息着,捏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在想什么?嗯?”

裴雪意只是冷冷的笑,那笑容很奇怪,却又像带着一种快意。

于是邵云重更用力,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候分心。

随着几乎被*满的疼痛,那个带着淡淡凉意的笑容终于被撕碎,裴雪意皱眉,痛苦的轻*从唇瓣中溢出来,眼睛里有了水汽。

邵云重低头咬上他的肩膀,直到雪白的皮肤多了一圈红色的齿痕。这个年少时无意间形成的小癖好,一直保留到现在。

裴雪意眼睛里的泪掉下来。

邵云重就着两个人的姿势,轻易便将他抱起来,把他压在铜镜前,逼迫他看自己身上的那个纹身。

花房重新修建好之后,邵云重便让人放置了这面铜镜,铜镜周围掩映着大丛白色政瑰,是借鉴美国画家格雷夫斯的《花与镜》进行的花艺装置。

这面铜镜的用途荒唐而淫靡。

裴雪意在铜镜中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被白玫瑰环绕的躯体衣衫半裸,敞开的衣襟遮不住胸膛暖昧的痕迹,周身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那个蝴蝶纹身已经恢复好了,周围的红色褪去,现已栩栩如生。蓝色的蝴蝶,自雪白的皮肤挣扎而出,就像是从裴雪意优美的尾椎上生出来一般。

邵云重钳住裴雪意的腰,掀起衬衫衣摆,欣赏这个尾椎上的艺术品,近乎迷恋地亲吻着他的蝴蝶。

纹在尾椎的蝴蝶,那么美妙又暗藏着无限暖味的位置,别人永远无法得见,剥下外衣,只有邵云重一个人能看见,大大满足了他的独占欲。

他很喜欢这个小蝴蝶,简直爱不释手,每次从身后掐住裴雪意的细腰时,都要亲了又亲。

每当这种时候,裴雪意都吃力地在他的禁锢下挣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咒骂他是个“畜牲”。

他便把裴雪意压在冰凉的镜面上,复古铜镜倒映着肆意疯长的玫瑰,玫瑰之下是他们交叠的身影。

空气里静谧的只有淡淡花香,裴雪意目光空洞,破碎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声音也像被揉碎一样,“是惩罚吗?”

他问邵云重,这个纹身是惩罚吗?是惩罚他自杀?还是惩罚他出去工作?亦或是惩罚他妄想离开他?

邵云重愣了一下,似被他空芒的眼神刺痛一般,更加用力地将他禁锢在怀里,“不,阿季,不是惩罚…是我爱你。”

他紧紧抱着他,很用力很用力,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他明明用尽全力地抱着他,却又觉得他随时会离去。

好像只有在占有他的时候,他才能稍微安心,觉得这个人还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总是迫不及待地进入,顷刻间就被温暖紧窒包裹住,欲望得到满足的那一刻,他也在爱欲中沉论。

唯有如此,方得解脱。

裴雪意受不了地仰起头,痛苦地挣扎着,眼下一片湿润,呜咽声几不可闻,“饶了我……好疼……”

“邵云重……疼……”

这一次裴雪意很难得的求饶了。

因为今天是他去利臻上任的第一天。他知道邵云重是故意的。

邵云重捂住他的嘴巴,“放心,我会让你去上班的。”

随后在他几近窒息的痛苦中*放出来。

家中负责接送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邵云重抱着裴雪意回到房间,把人放在床上。

裴雪意虚弱地开口:“我要洗澡。”

邵云重亲亲他的额头,“来不及了宝贝儿,要不今天就不去了,你来决定?”

裴雪意挣脱他的怀抱,吃力地爬起来,拖着酸软的腰腿往浴室走。

邵云重知道这是倔劲儿又上来了,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大步走进浴室。

两人从浴室里出来,他亲自给裴雪意换上衣服,最后打上领带,静静欣赏了片刻。

“阿季,”他看着裴雪意,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以后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开心吗?”

这语气就像亲自送走一个初次去幼儿园读书的幼儿。

裴雪意拂开他的手,“别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邵云重笑了笑,这个笑容是这几天以来最发自肺腑的了,“既然要出去工作,那就好好干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问问大哥,也可以问我。”

裴雪意闻言侧目,十分惊讶,不由得多想了几分,邵云重这些话是不是别有深意,否则他会有那么好心?他要是真的好心,就不会一大早就发*。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正犯嘀咕呢,没想我的好。”邵云重叹了一口气,“别多想了,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并非是他想开了,只是因为实在拦不住,他也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权当陪着裴雪意玩玩了。

这个被养在深闺的大少爷,还从来没有工作过一天,他倒要看看,裴雪意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邵云重摇了摇头,颇为感叹,“阿季,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做个富贵闲人不好吗?偏要掺和你爸爸的那个烂摊子。”

裴雪意冷冷地看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反驳,“那个摊子再烂也是我们裴家安身立命的营生,是我爷爷的心血。”

邵云重没有在意这一记冷眼,只是亲了亲他的耳垂,低声说:“记得想我。”

裴雪意上车的时候,腰还是软的,直不起来。理查德为他放了一个靠枕,他才能勉强坐住,不至于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