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火葬场

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顾景修,只有冯少卿知道其中缘由。

他死死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谁能想到这么冷酷又强大的元帅有朝一日会那样羞赧地红着脸光着身子任凭一个漂亮纤细的少年为所欲为,甚至还被对方当成娇花脱了衣服盖上保护?

冯少卿终究惜命,担心自己被灭口,好不容易缓过来,连忙给顾景修解围,他轻咳一声,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既然元帅没事,咱们继续吧,早点处理完早点休息。”

满脸匪气的男人本来就坐不住才会东看西看,他听到这话,立刻将刚才的疑惑抛到脑后,“行行行,你们赶紧的!”

顾景修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只是耳根依旧泛着一层薄红。

另一边,勤务兵再三斟酌,才缓缓开口,“沈先生放心,元帅他看着冷冰冰的,但是......呃......也确实不太好接近,但他绝对不会拿人撒气,一般情况下脾气都挺好的,除了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沈云溪跟大白虎一起生活了几个月,除了在喂药这件事上闹过矛盾,其他时间相处得还挺融洽,顿时来了兴趣。

勤务兵想了想,老老实实道,“最严重的那次是跟联邦军队一起围剿星盗,有次驻扎在边缘星球,联邦一个上将犯浑,把一个幼童给......元帅得知此事,冲进联邦军营把人捆了带到那个小男孩儿家,当着那孩子的面把那个上将的作案工具给剁了。”

“你说的作案工具是?”沈云溪还有些不确定。

勤务兵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就是,男人的那个什么,沈先生懂的。”

沈云溪没忍住“哇”了一声,紧接着又想到当初被大白虎叼回山洞后,他有段时间以为大白虎是觊觎他的炉鼎体质,想先下手为强,把大白虎给阉了的事。

那什么,从某方面来说,他跟顾景修还有点像。

勤务兵身体微微动了动,他也觉得联邦那个上将不是东西,落得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可他毕竟是男人,说起这件事,没忍住并拢双腿,还有些龇牙咧嘴。

“那件事闹得特别大,得亏元帅实力强,后台硬,就记了个大过,没上军事法庭。”

“还有不服从命令导致伤亡惨重的也会受到重罚,无一例外。”

勤务兵说完,突然觉得自己举的这些例子似乎太过凶残,连忙补救,“但是元帅所在的顾家家风清正,从来不会对伴侣动手,要是谁敢在外面乱搞,还会动家法,执迷不悟的甚至会被除名,踢出家族。”

“元帅这些年四处奔波作战,压根没时间解决个人问题,到现在都是一个人,他从来没有乱搞过男女关系,也没乱搞过男男关系。”

“我们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呢?”

沈云溪勉强挤出一个笑,心里却哇凉哇凉的。

顾景修越是洁身自好,就衬得他之前的撩拨逗弄多罪大恶极。

他这跟学渣自己不学习,拼命扯学霸后腿把人从优等生变成吊车尾有什么区别?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从小被教导克己复礼,要守身如玉,是身边所有人尊敬并且崇拜的存在。

结果意外落魄时被人百般调戏倒也罢了,还被左膀右臂看到不雅的一幕,面子和里子都没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沈云溪越想越害怕,本来还打算离开这颗无人居住的星球后跑路,现在却觉得一刻都不能留了!

他心念微动,正想从洞府里拿出迷魂散将勤务兵弄晕,换上对方的衣服逃出去躲起来,突然传来震感。

星舰启动了。

沈云溪:“......”

怎么这么不凑巧,偏偏在这个时候?

不过慌也没用,沈云溪飞快思索对策,很快就将目光落到窗户上。

大不了行驶途中把玻璃卸了跳出去,这样也不用惊动太多人。

窗外景色不断上升,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沈云溪顿时有些慌。

哪怕是御剑飞行都不敢飞这么高,这些人是疯了?

他正犹豫要不要撬开车窗跳下去,已经晚了。

星舰突然加速,直接冲进了茫茫宇宙中。

沈云溪:“......”

完蛋,这下彻底跑不了了。

就算他现在有足够的迷魂药将所有人都弄晕,又不知道怎么驾驶这个飞行法器,真出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勤务兵不明白沈云溪怎么突然就跟霜打的茄子般蔫哒哒的,十分关切,“沈先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云溪不知道怎么解释,笑得有些虚弱,“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刚刚又吃完饭,有点困,睡一觉就好了。”

勤务兵连忙起身,拿起桌上的食盒,敬了个军礼,“那我就不打扰了,卫生间在那边,沈先生您洗漱完早点休息。”

沈云溪将勤务兵送出去,他将耳朵贴到门上,等人走远,才把房门落锁。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脸上虚假的平静瞬间破碎。

沈云溪坐到椅子上,往桌上一趴,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他害怕的同时也很委屈,这事严格来说也不能全怪他是吧?

谁能想到天雷能把人劈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偶然遇到的大白虎会是什么帝国元帅?

沈云溪一下下撞着桌子,恨不得把自己搞失忆,这样就能忘记自己曾经的愚蠢行为。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扭头看着外面的茫茫黑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天爷啊,折磨人真的不带这么玩呀!

他摆烂许久,估摸着顾景修那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左右跑是跑不了了,不如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搏出一条生路呢?

沈云溪叹了一口气,进了卫生间,手忙脚乱折腾了一会儿才弄清楚怎么开热水洗澡。

出来后他捏了个法决将头发弄干,然后躺到床上。

平心而论,枕头和被子很软,还有淡淡的清香,可跟大白虎蓬松温暖的毛毛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不过现在给他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像之前那样为所欲为。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从心。

***

几小时后,顾景修终于结束了紧凑的会议,便打算休息。

路过沈云溪所在的房间,他脚步一顿。

可想到沈云溪疏离客套的态度,再加上这会儿人估计睡着了,并没有敲门。

他身形高大,手里还拿着一叠衣服,头微微低着,尽管面无表情,却莫名有些可怜。

冯少卿房间就在顾景修隔壁,他看着对方落寞的神情,再回想沈云溪今天的反应,试探性问道,“元帅,您是不是没跟沈先生说您的身份?”

顾景修抿了抿唇,“我之前受了伤,无法维持人形,一直用兽型跟他相处,你进山洞那时刚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