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虽然早已将“secret”那张照片看过无数遍,但当照片中的金属止咬器,真切出现在眼前,并真的被沈渟渊戴在脸上的这一瞬间,闻清临还是不自觉轻轻吸了口气——

或许现实本就比照片更具冲击感,亦或许是因为以前看照片,“secret”于闻清临而言只是一个称谓,一直以来闻清临喜欢的都只是照片中流露而出的感觉,并不真的上升具体到本人,而现在却不同,现在闻清临清楚知道,戴着这个东西的,流露出这种十足禁忌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渟渊…

黑色皮环自脸侧径直延伸到耳后,为那张本就轮廓分明的脸愈添棱角。

原本是用来束缚的工具,可此时佩戴在沈渟渊脸上,却好像不但没有起到分毫束缚作用,反而充分将他样貌中的攻击性体现得淋漓尽致,近乎透出一种非人般的兽感,倾泻出绝对野性的荷尔蒙。

总之,闻清临能够清楚感觉到,此时此刻,他心跳分外活跃,血液亦极为沸腾。

毋庸置疑,面前戴着金属止咬器的沈渟渊,带给闻清临的冲击力,是真的比照片更强出百倍,近乎汹涌。

再加之…

加之此时此刻,沈渟渊垂落过来的眸光,乍一看去依然是温驯的,可闻清临却敏锐从那温驯眸底,捕捉到了些微被隐藏很好的侵略性——

坏狗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他最多只是为了讨主人欢心,暂敛锋芒罢了。

而这也恰好是坏狗的魅力所在。

沈渟渊更是将这份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注意到了闻清临的怔神,沈渟渊微微低头,哑声开口:“清临,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略一停顿,他又转而缓声问:“或者,现在我该叫你主人?”

尾音略微上扬,染出两分引诱意味。

看着止咬器后的熟悉薄唇不断开合,吐露出这样充满蛊惑味道的字句,闻清临纤长睫毛都在簌簌轻颤——

被苏到后脊轮廓都发麻。

闻清临终于回神,他微抬下巴,绷住了语气道:“叫来听听。”

沈渟渊低哑笑了,不过只是片刻,他就又开口,转而从善如流道:“我的主人,我还能为您做什么?”

他自然而然加上了“我的”两个字,刻在骨头里的圈地意识再难遮掩。

闻清临轻笑一声,终于松口道:“跟我来。”

话落,他便先一步转身,径直向自己的画室走。

沈渟渊立刻跟在他身后——

明明一步就能和闻清临并肩,甚至走在闻清临前面,可偏偏他一直将步伐控制得恰到好处,一直只落后于闻清临半步。

当真像极了跟在主人身后的大狗。

直到走进画室,闻清临在画架前坐了下来,沈渟渊则被安排在了一旁的懒人沙发里。

沈渟渊其实不太习惯这种沙发,毕竟他早已习惯了任何时候都肩背挺拔,注意姿态,此时乍然坐进这种低矮又柔软的懒人沙发里,整个人都透出两分罕见的僵硬无措。

闻清临注意到了,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

他佯作未察,只是忽然又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角度——

是侧对沈渟渊的,刚好够让自己耳后颈侧,那颗很受沈渟渊青睐的小痣,正对着沈渟渊的视线。

果然,下一秒,沈渟渊眸色就沉了两分,喉结亦随之微微一滚。

闻清临侧眸看他,挑唇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沈渟渊诚实道,“闻老师这颗小痣,真的生得很好看。”

如果是在以前,沈渟渊坦诚到这里,闻清临就不会继续问下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闻清临已经清楚知道,沈渟渊这句话并没有真的讲完。

于是,他故意又问:“是吗?就这样?”

沈渟渊呼吸微滞,多年来的克制与忍耐近乎已成为本能,他下意识便要点头,却又在触到闻清临眸底暗含的警告意味之时,堪堪顿住。

一瞬哑然,片刻后,沈渟渊才舌尖抵了抵犬齿,第一次直白对闻清临袒露心底最真实的渴望:“不止这样,觉得很好看,想舔。”

顿了顿,沈渟渊眸光从闻清临颈侧那颗风情万种的小痣上,缓缓移到他的后颈,又呢喃般继续道:“还在想,闻老师的脖颈也很好看,像天鹅那样,又细又长,想亲,想咬,想叼住皮肉用牙齿不断碾磨,留下印痕…”

闻清临正在研墨的动作倏然顿住,心尖亦随之一颤——

类似病态痴迷的话语,闻清临还只在那张被遗漏在夹缝中的宣纸上看到过,这是第一次听沈渟渊亲口讲出来。

有种极其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吸引力,诱人沦陷。

在听到的瞬间,酥麻痒意顷刻间便如电流般通往四肢百骸。

半晌,闻清临才堪堪绷住了声线,薄唇微张,施舍般吐出一句:“那就想着,现在只准你摸。”

沈渟渊蓦然回神,眸光微晃。

得了闻清临准许,沈渟渊当然立刻便抬了手。

修长手指探向闻清临脖颈,拇指指腹肆无忌惮压上那颗小痣,不断摩挲…

其余手指轻扣住闻清临后颈,能够清晰感受到指腹之下,闻清临肌肤的细腻触感,亦能够清晰感受到指腹之下,闻清临脉搏的有力跳动。

可却也仅限于此了。

只能摩挲,只能感受。

止咬器的存在,让沈渟渊连落下亲吻都尚且做不到,又遑论更进一步的舔舐,啃咬?

于是没过多久,沈渟渊就停下动作收回了手,他眉心蹙了起来,向来沉静的眼眸早已染上罕见的焦躁——

就如同好久没吃到肉的野兽,原本一直吃不到也就罢了,可现在偏偏看得到,甚至还能闻到肉香,可就是不给吃,这又如何能不焦躁?

闻清临当然感知到了沈渟渊情绪,却还偏要故意问他:“怎么了?不满意吗?”

沈渟渊抿了抿唇,垂落过来的眸光里竟生生染上了两分称得上委屈的意味。

静默片刻,他才闷声答:“闻老师,你真的好会惩罚。”

闻清临顿时失笑:“是吗?这才哪儿到哪儿?”

沈渟渊身形骤然一绷。

可大概他也知道,闻清临这次是真不准备轻易给他痛快,因此又只闷闷“哦”了一声,哑声道:“闻老师开心就好。”

闻清临确实很开心。

他已经研好了墨,选好毛笔蘸上墨汁,便开始在宣纸上起稿。

都说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实际也确实如此,不过或许这“赏心悦目”的程度,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譬如闻清临画画时候的“赏心悦目”程度,就绝对是最顶级的。

葱白手指握着毛笔在宣纸上轻轻描摹,突出腕骨随动作轻微晃动。

整个人都近乎透出股飘逸的天仙气质。

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样的闻清临高不可攀,可沈渟渊却不同,沈渟渊近乎发狂般想要将这样的闻清临侵占,甚至玷污,发狂般想看那清冷眉眼,沾染上只为自己而露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