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很渴,淮烟你帮帮我

淮烟拿完药,一转头没看到向默,让他又想起了上次的事,他去追马泰,病房里的向默一转眼就不见了,好在向默的电话一打就接了。

“你刚刚去哪儿了?”淮烟已经问了人,有人看到向默上了楼,顺着步梯快速往上爬,在楼道里看见了疾步往他这边走的向默。

向默也看见了淮烟,挂了电话快跑几步:“我又去了一趟陆医生办公室,问了问药的事。”

淮烟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手指还死死掐着手机:“你别乱跑。”

向默抬手给他擦了擦头顶的汗:“我不乱跑,你别担心。”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又一起去了一趟迷尹街,先去看了看福利院的孩子们,又回了趟向默家,把小乌龟皮皮一起带回了地下城,到家的时候安诺正在厨房里忙活。

越梨下午让人送来一些新鲜的羊肉,是别人送过去的,她吃素,淮正卿也不在家,就让人给他们送了过来。

新鲜的羊肉已经被安诺切成了薄薄的肉片,看着就鲜嫩,餐桌上也已经摆好了铜锅,底下正在烧,铜锅里是熬得浓白的羊汤,淮烟一靠近餐桌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祝城渊喜欢吃羊肉,淮烟知道他妈妈还记得这些,所以才会叫人送过来。

向默进厨房帮忙,第一次跟安诺一起做饭就配合默契,好像这样的事他跟这个小机器人做过很多次。

向默把已经洗好的素菜分盘装好端上餐桌,安诺伸出机械又冰冷的手指,指了指冰箱。

“芝麻酱在冰箱里,以前吃涮羊肉都是你调麻酱蘸料,先生最喜欢吃你调的。”

“好,我来调麻酱。”

安诺又说:“虽然你把我的程序设定成了跟你一模一样的厨艺,但本人做才更有灵魂。”

“这些年先生虽然吃着我做的菜,但我知道,他一直想念你做的饭,他经常在饭桌上走神儿,有时候盯着碗里的一道醋烧小排能发呆很久很久,菜都凉了他才动筷子,吃凉饭就会不舒服,我说了他很多次,他每次都应着,但没用。”

“你的厨艺,跟我一样吗?”向默问。

“一样的,所以说祝先生你很残忍,你自己突然离开,虽然是被动的,但把一个跟你很相似的机器人留在先生身边,他怎么可能忘得了你呢?”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不把我这个机器人留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会忘了你,只是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没有感情的旁观者都能看得到,先生永远都忘不了你。”

向默调好麻酱蘸料,分成两碗端出去,淮烟果然很喜欢,拿起筷子点了一下放进嘴里嗦了一口,说好吃。

安诺扭头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了眼餐桌边的两人,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以前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两个人一个机器,日子过得热烈绵长。

是先生想念的从前,安诺心里想。

冬天吃一顿热乎乎的铜锅涮肉很舒服,新鲜的肉片放在滚烫的锅里一烫,几秒钟就能吃了。

铜锅下面的文火苗慢慢烧着,铜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淮烟跟向默面对面坐,两人眼前缭绕着温热的白雾。

彼此在彼此的白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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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向默吃完药就睡了,但他睡得并不踏实,后半夜他是渴醒的。

喉咙里像是有把火在烧,好像晚餐桌上铜锅下的小火苗直接烧到了他的喉咙里,把他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发干净,还有逐渐下移的趋势,慢慢灼着他的心肝脾肺,身体里的血液也被烧得咕嘟咕嘟冒着泡。

向默迷迷糊糊撑着胳膊坐起来,拼命咽着口水,用力扯了几下自己的喉咙跟头发,他睡觉会开着一盏夜灯,以防夜恐症发作,此刻光线充足,但他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

他赤着脚跑下楼三次,从冰箱里灌了三大瓶冰水。

但没有用,身体里的火还在烧。

最后一次踉跄着爬上二楼,在他看见主卧房门上的把手时,向默没回自己的卧室,大脑里空白一片,今晚唯一一个清醒的认知出现了——

那个房间里的人是淮烟。

紧接着他的认知又变得混沌一片——

淮烟或许能帮他解渴,他只要进去,他就得救了。

向默理智全无,轻易地屈服在沉浸在心底的欲望之下,慢慢的一步步走到主卧门前,伸出颤抖的手握紧了门把手,用力一拧打开了那扇门。

主卧房门没锁,门一响淮烟就醒了,开了床头灯,看清是向默,撑着胳膊揉揉眼。

“你怎么过来了?”

“几点了还不睡?”

“你头发怎么这么乱?”

一直没听到向默的回答,淮烟又问:“是不是找我有事?”

向默的呼吸跟脸色极不正常,眼底都是红血丝,呼吸很乱很重,隔得这么远淮烟都听见了,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从床上下来。

“你怎么了?”

“我渴,”向默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看见淮烟,只觉得自己更渴了,手心大力扣住自己脖子,用力捏着滚动着的喉结,“我很渴,淮烟你帮帮我。”

淮烟身上的睡衣很贴身,跟白天的西装不一样,睡衣上的浮光面料尽情勾着他的身体,上上下下,看在向默眼睛里,很像春日里的幽幽山谷,每一分高低起伏都成了强效催化剂,他的血液跟骨头都在渴。

越来越渴。

越来越无可救药。

不是无可救药,淮烟能救他,只要再靠近一点。

“淮烟,我渴……”向默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淮烟听他一直喊渴,他房间里就有水,赶紧给向默倒了一杯,端过去递给他。

向默眼睛还看着淮烟,没伸手,淮烟举起水杯凑近他唇边:“喝点儿水就好了,喝点水就不渴了。”

向默愣愣地站在床边,床上的被子掀开一角,他心里不可遏制地开始想象,淮烟躺在这张床上睡觉的模样,可能是侧身躺着,头朝着房门,一只手会塞在枕头底下,另一只手静静地搭在床边,两条腿交叠在一起,被子盖在他身上,也会起伏出他的身体线条,从头到脚。

向默眨了眨眼,很想掀开被子,看看淮烟。

淮烟又催了他一遍喝水,向默伸了手,但他不是接水杯的,他直接握住淮烟另一个手腕,抬起来放在自己胸口上:“能感觉到吗?是这里渴,这里很渴。”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淮烟还是捂了一掌心的热浪,向默的心跳太快了,太快了,快到好像下一秒就能冲破身体跟皮肤还有睡衣布料,直接跳到他掌心里。

他一定会狠狠攥住,不松开。

就在淮烟的手心还沉浸在向默心跳里时,向默另一只手直接揽住他的腰,把他压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淮烟手里的水杯摔在地上,杯子碎了一地,一半水洒在床上,一半水洒在地板上,两人身上的睡衣也都湿了,淮烟湿透的睡衣直接变成了半透明,又在向默眼里的旺火里添了把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