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绿岛(中)(第2/3页)

在这之后的下一刻,盛欲伸出手臂搂上他,随即在江峭始料未及之际,她略一仰头,张唇直接含住他的耳垂,齿尖微微咬紧反复磨移,继而舌尖怯怯探出,轻浅舔玩,寸寸蠕动,直至用力嘬弄时——

她如愿听到了。

江峭本能勾起她的腰肢,皱紧眉,喉结滚水,薄红双唇溢出一声喘动,低闷,沉哑。

足以在顷刻令她洇湿情动。

盛欲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齿尖松动,男人薄软湿红的耳肉自她双唇脱落出来,她有些发怔,不自觉又舔了下他的耳垂,说:

“原来,舔这里会让你这样敏感吗?”

很有歧义的一句话。

可从她口中说出,没有戏谑,不是挑衅,更不存在其他潜台词的深意。就像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那样心思纯真,她只是不含任何恶意地向他询问。

还有,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江峭,你喘得真动听。”

动听,比好听更让人愉快。

瞧,她已经成长到学会准确地拿捏字词,揉皱他的心波。

可他们还在车上。

就算他们刚刚到达的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近乎算得上是无人区,但是不行,现在不行。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一秒,江峭拿出十足十的克制力去对抗本能,去自守理智,这份克制力大概用来戒毒也可以。

江峭狼狈地这样想。

拉下她的胳膊,江峭沉着嗓子哑声阻止:“够了…盛欲……”

“不够。”盛欲却不想轻饶他。

在这段时间里,在江峭这两个人格中不断被动地受训,她不得不学习,她也在成长。

所以盛欲懵懵懂懂地大概明白,在这个关头,不可以威逼,只能够色.诱。

她凑上去亲吻江峭的颈侧,叫他的名字,开口的句式说不上是央求还是命令,似乎哪一种口吻都有一点,可哪一种情绪都不能完全概括,她说:

“江峭,你再喘一次给我听,好不好。”

江峭能有什么抵抗的动作。纵然盛欲完全不懂挑惹一个男人到底应该有什么技巧性手法,什么时候应该说,说到哪个程度需要做,她都不明白。

可是没关系。

只要她愿意就好了。

每一句青涩的情话;每一次生疏的回应;

每一道羞怯的目光;每一番笨拙的主动。

都足以让他感到身体的揪悬,理智被严刑拷打。

于是盛欲那日在沙发上被窄桥狠心吊起欲望,因迟迟得不到抚慰与疼惜而无从释放自己的那份无力感,现在,轮到GUST这个轻狂傲慢的家伙来品尝。

她的嘴唇是灼热,她的耳饰是冰凉;

她的身体是软香,她的话语是煽情。

她的一切,都在向他晾晒邀请,那么他就没有、不能有、更不应该有任何理由拒绝品尝。

江峭没再多说一个字,抬指按下中控开关,跑车缓缓移动关阖的那个瞬间,他低头用力深吻了盛欲。

他给的吻总是那般狂热,不加掩饰地侵占,唇舌探索她口中每一处湿软,汲取她,欲色饱胀。

也许这就是人格的差异性。

倘若换做那个“窄桥”人格,可能会是另一种方式的绵长。哦不对,她似乎还没有在江峭的本体状态下跟他接吻过。

突然间,脸颊被男人一把狠力掐起。盛欲不明所以地喘着气看他,见到江峭正眯眼盯着自己,漆黑眸眼阴燃黯色靡恹的异火,薄唇湿亮微翕:

“要我亲你,又自己分心?”

他低嗤冷冷地笑了声,问她:“秧秧,你是不是欠收拾?”

盛欲自知理亏,紧忙伸手圈抱住他的腰,放软声音,笑哄着说:“刚才不算,我们重新再亲一次。”

“到地方了,先下车,晚点再找时间跟你算账。”江峭不轻不重弹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再一次回吻她。

会有什么事,比现在亲吻她更重要呢?

盛欲也很好奇,所以很自觉地解开皮带跳下车。

江峭只是将车熄火,甚至懒得锁车,就紧随其后走下来,跟上盛欲的步伐。

越往铁门里走,盛欲越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惊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北湾是一座再繁华不过的城市。

它地理位置优越,坐拥巨型海港,吸纳了无数资本产业纷纷汇聚于此。

它的土壤上本该是一片高楼耸立的钢铁森林,可这里,是一座外观陈旧的巴洛克风格教堂建筑。

以他们开车的时间来估算,教堂的位置绝对没有出市中心,远远分布在周围的镜光写字楼,也同样昭示废旧教堂所在地寸土寸金。

“没记错的话,它的名字应该叫【十字幻章】,当初某个开发商想把旧教堂改造成城市花园,不过呢,刚把白木槿苗培育起来,他们老板就捐款跑路了。”

江峭走上前来,主动握住她的手往园内走。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接盘侠啊。”

江峭半开玩笑的回答:“每天往返实验室途中经过教堂,看它一片残败凋零的样子,我很好奇等到成片的白木槿盛开在它脚下,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就顺手把这地买下来了,一直没管,连名字也是沿用上家。”

盛欲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土皇帝给你当的,谁被舅舅制裁了还能随手买块地啊!”

“这都是你老公双手挣的钱,跟咱舅没有一点关系。”江峭没个正形,又赶忙趁盛欲反应过来要骂他之前,赶紧转换话锋,

“不过,我很幸运,今天你会陪我见证这个场景。”

盛欲刚要还嘴,又顺着他的话,去看眼前的景象。

中型教堂通体灰败,如同被遗忘在城市的心脏里,蒙上灰尘般的记忆阻隔点。

夕色金辉在深色的大厦间来回穿梭折射,一层层削弱温度,留下娇脆的薄霁色敷盖在成片白木槿花田中。

纯稚的白,堆叠绽放,晚霞是什么颜色,它们就映染出什么颜色。

怒盛的新生和颓萎的冷寂,此刻相拥偎依,构成一幅末世废土终章,却又暗藏拯救美学的序曲。

风起云涌,尖顶十字架在花海里拉长斜影,成为这篇幻章的点睛之笔。

“进去看看?”江峭握紧她的手指,唤她回神。

不知怎么了,陪江峭见证过白木槿的盛放,盛欲会不由想起他一个人孤独等待的时间里。

他路过空无人烟的教堂,是以什么心情,同寂寥的房子彼此对望呢?

盛欲及时掩去不忍的神情,点头说好。

江峭就拉着她的手,漫步推开教堂的大门。

教堂的采光做得很好,光线通过斑斓的马赛克百花窗,琳琅泼洒在厅堂,盛欲这才看出内里的设计别有洞天。

虽然供信徒礼拜用的木椅大多腐蚀倒塌,破漏的天窗洒下光斑,刚好照在某年某只小雀衔来种子结成的草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