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4/6页)

这也的确是禁忌。

徐嫔和章妃的惨状就在眼前,她们这些做主子尤不可避免,这底下伺候的人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

要是每天都要在景元帝跟前晃悠,谷生觉得自己可能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世恩:“你想去伺候陛下,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运道。”他埋汰了一句,也不是谁都能那么“幸运”出现在皇帝的跟前。

至于章妃……

他左顾右盼,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这话,我只同你们说,你们千万别说出去。”

其他几人点头,世恩这才用一种恐怖里夹杂着几分兴奋的语气说道:“其实,章妃娘娘……好像偷人了。”

谷生和慧平的眼里都是大大的惊讶。

惊蛰也是。

可他惊讶的是世恩的消息渠道。

……这是怎么探听出来的。

世恩:“我有个朋友,是巡逻的侍卫,据说他曾看到一个像是章妃的身影在……咳,但那是大半夜,他害怕,又不敢去探听。一直都藏在心里,直到最近……”

其他两人听了后,脸上都是一副非常古怪的表情,像是同情又还是觉得害怕。

惊蛰:“世恩,你这嘴巴可真的是大。”

他轻声感慨。

那朋友既然都能把这话同他说,怎可以转身又和他们说。

他是知道章妃出事的原因。

可后宫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没有消息外露。

这可能是太后封锁,也可能是皇帝在乎颜面。

不管到底是谁压着消息,都足以说明,上头是不希望这样的风声流露在外,这要是一个不慎传了出去,追查下来,这可是一个都逃不掉。

谷生和慧平都不像他这样压不住倾吐的欲望,唯独世恩他是真的担心。

世恩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点头。

其实他敢说,也只敢和他们几个说。

其他人,他是一点都不敢。

不过……惊蛰微眯起眼,这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泄露,可能也不是因为景元帝,更是因为太后。

如果容九说得没错,那景元帝其实不在乎被人戴绿帽,都能干得出来这些肆意妄为之事的人,想必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若是这传闻暴了出去,虽然面上不好听,可是景元帝动手就成了事出有因,虽然也会惹来不好听的传闻,但远比现在要好太多。

……如果是太后压着,那目的就很明显。

至少现在景元帝,的确惹来了许多惶恐,生怕他又随性杀人。

但再是怕,他依旧稳稳当当坐在皇位上。

有时,惊蛰也很是佩服这位皇帝。

这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仍是这般淡定恣意的心态,他要是能学习几分……

罢,他可不敢往景元帝身边凑。

有一个容九,就已经非常让人招架不住。

再去殿前伺候,惊蛰生怕自己会短命。

不过,说到容九……

其实上次和容九见面时,惊蛰就曾试探过,容九和景元帝能不能说上话。

惊蛰迄今还记得容九打量他的眼神,嗖嗖冷,阴凉得好像穿堂风。

“你打算去殿前伺候?”

“想多了你。”惊蛰立刻说道,“我可没你这般大的胆量。”

容九垂下眸,打下少少的暗影。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惊蛰就把之前明雨和他说的话,又说给了容九听。

“我在想,或许钟粹宫里,有些不太对劲。”惊蛰委婉地提醒,“我记得有段时间,贵妃娘娘,不是经常出入乾明宫吗?”

容九:“你这朋友,是明雨?”

惊蛰方才说话时,并没有仔细提起来,是谁说的,只说是御膳房的一个朋友。

惊蛰“啊”了一声:“对,是他。”

这是重点吗!

怎么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容九神情莫测:“你俩的关系,倒是好。”

行。惊蛰这下听出来。

好浓的醋味。

……不是,容九有时候,在意的都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惊蛰:“我和他就是朋友。”

“非常好的朋友,”容九意味深长,冷淡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凌厉,“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

惊蛰羞恼:“难道你没有?”

“没有。”容九冷漠地道,“不存在过。”

惊蛰下意识抿紧了唇,抬头看了眼容九,试探着说道:“……那,关系没那么好的,能说得上话的……”

“也没有。”容九略有恶意地看着惊蛰,“谁敢同我做朋友?”

惊蛰讪讪。

哈,你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坏呀?

不对,他们刚刚说话的重点,分明不是明雨!而且他气虚什么,虽然容九没朋友是很可怜,可不代表他惊蛰有朋友有问题!

于是,惊蛰又重新将头抬起来,仰得高高的,非常理直气壮:“不要转移话题,我就是觉得钟粹宫的人不对劲,反正你在殿前伺候的时候,要离他们远远的!”

惊蛰是想完成任务,免得景元帝被黄仪结给坑害了,可他更担心容九。

马前卒都是最早出事的。

容九淡淡嗯了声:“莫怕,皇帝并不喜欢她。”

惊蛰从容九的话里听出几分言外意,若有所思:“……陛下是知道的?”

旋即,他皱起眉。

然后背着手在容九的跟前走来走去,又走来走去。

容九饶有趣味地看着惊蛰的小碎步。

哒哒。哒哒哒。哒哒。

就跟扑腾来扑腾去的小兽。

惊蛰猛地站定:“什么样的人跟着什么样的主子。”他眼刀飞向容九,凶巴巴地说,“你是个要死了也不说的性子,陛下是个喜欢作死的脾性,怪不得是主仆。”

他这话也只敢当着容九的面抱怨,到了外头,他可是不敢说皇帝半个字的坏话。

容九挑眉,而后,他竟是笑了起来。

好似冰山融化,那冷冽的气质也随之温和着。

他平时也笑。

淡淡的,冷冷的笑。

很少会笑得这么开怀。

惊蛰看得有些入神,直到被手指挑起了下颚,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就近在眼前:“看痴了?”他的声音还犹带着笑,听得人耳朵酥酥麻麻。

容九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

惊蛰这么想,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生涩地贴了贴容九的嘴角。

像是毛毛绒的挨挨蹭蹭,不得其法。

撩拨完,惊蛰顶着一张粉白的脸逃跑了,跑得贼快。

容九顺手一捞,居然还没捞住。

在逃跑这点上,惊蛰向来不逊色。

他对此,还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容九的情绪很少,可一旦被挑动起来,就非常凶残暴戾。

惊蛰不想直面风暴。

他抱着膝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最近的天气真是好,暖烘烘的,连日的大晴天碧绿如洗,就是容易惹人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