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6页)

就在那几日后,景元帝终于答应看病,他高兴还来不及,怎可能每日往外跑?

宗元信不缺钱,他在外出诊,也从来不要钱,更是和那些达官贵人没什么来往,随意地摆了摆手:“不必给钱,若是一定要给,就将这些钱,拿去施粥用罢。”

他说完这话,就急急出去,心里惦记着已经打好腹稿,要开出来的药方。

经过刚才这么一打岔,这乾明宫的气氛莫名放松了些,宁宏儒低着头,“陛下,两位王爷并诸位大人已经带到,奴婢这就退下。”

景元帝颔首,他这就退到了殿外。

只是,也没下到台阶去,盖因那里已经被侍卫拦了起来。间或,还能听到那些重重叠叠的嗡鸣声,着实刺耳。

不过宁宏儒已经听习惯这种声音,倒是非常淡定。

正如老康王揣测的那般,这殿前的蛊虫,的确是意外,也算不得是做戏。

当初,茅子世闲到没事干,拿着根枯枝在殿前到处乱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来的枝干,结果真的将御前的地砖捅穿,赔了好大一笔钱。

宁宏儒后来让人将地砖挖开,确定底下没东西后,又重新加固给封起来。

这不过是意外,如果不是茅子世手欠,这地砖的破损,怕是要到瓢泼大雨这日才会被发现。

而今,宁宏儒沉着脸,望着那烟雾弥漫的所在……

看来,若不是茅子世胡来,这地下藏着的这群祸害,怕就是黄仪结留着的后手之一。

它们潜伏得极深,就在乾明宫前,要是能冲杀出来,可真真措手不及。

怕不是得将整个奉先殿,都烧了个精光,才来得及应付。

宁宏儒思忖着那个在雨中只烧了一小半的奉先殿,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黄仪结已经被囚禁起来,自然不可能再操控这些蛊虫。

堵不如疏。

它们的声音能够被人听到,说明在无序里,还在试图突破加固的地砖,为了杜绝祸患,韦海东才决定要撬开这些地砖。

至于成效嘛……

端看那逐渐减弱的声音,合该是要成了。

惊蛰坐在窗边,慢吞吞地喝着茶。

他午后醒来,闲暇无事,已经有点无聊。

他是有点静不下来的性格,寻常做事习惯了,一旦手里头没活,反倒有些不大自在。

容九不在,他就只能和系统说话。

当然,先将系统痛骂了几百遍。

且不说这倒霉事,就光是那个惩罚,都描述得非常不对。

要是真的“我为王”,那为什么容九这么,这么古怪?

最起码,也应该听话些!

而今瞧着他那么凶狠,哪里是个驯服的样子?

惊蛰总是被他那张脸给欺骗,险些忘记,这个人彻头彻尾,就是个危险的存在。

骨子里充斥的,怕都是凌冽的煞气。

系统老实挨骂,可也提出异议,【buff是不会出错,任何行为,请参考buff的特殊标注。】

惊蛰呵了声:“你的存在,除了给我添堵之外,还有什么用?”

系统挣扎了一下,【是宿主完成的任务太少。】

它的能量,全都来自于任务完成后带来的反馈,没有完成任务,当然没有能量帮忙。

惊蛰:“你的那些任务,什么人能完成?”

黄仪结这个任务,就算他真的想完成,可是仔细一看,说不得……景元帝根本就不愿意阻止黄仪结。

这是惊蛰后知后觉意识到的。

他已经通过容九,七拐八弯暗示了黄仪结有问题,如果容九有去查,那肯定能发现黄仪结的异样。

他是御前行走,既然能把证据递到景元帝的案前,那他查出来的东西,皇帝会不知情吗?

不太可能。

可黄仪结刺杀景元帝之事,还是发生了。

……说不定,是景元帝想趁机铲除黄家的势力?

若要这么说,许多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比如,为何会在奉先殿遇到容九,又为何会有焚烧奉先殿一事……那都是因为,早就做好的布局。

毕竟总不可能让皇帝陛下身先士卒。

不过……经此一事,后宫肯定会有不少人遇险,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何以如此?

说不定,景元帝只是将计就计,故而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一问系统时间,才过去一刻钟,登时就抱着茶盏哀嚎。

呆在屋里可真是无趣。

昨天半夜,他被容九吓了好大一跳,最后还是用睡觉大法阻止了男人的发疯,他战战兢兢了许久,才真的睡了过去。

结果醒来,就发现换了个地方。

也不知这新换的地方是哪里,看看比之前的小,可也安静许多,不再能听到那些时而惊起的嗡鸣声。

容九说,那是宫中侍卫还在清除各处遗漏的蛊虫。

惊蛰苦恼地揉了揉耳朵,他怎么不知道,以往的耳力是这么好,为何能听得那么清楚?

【蛊虫都共用一套系统运作,在宿主的buff影响前,它们的王是虫巫。经过buff催化下,蛊虫的天性会将宿主认定为唯一的王。】

也因此,惊蛰会非常轻易被它们影响到,某种程度上,王是它们运作系统里的脑。

所以会无比渴求着惊蛰。

也会为惊蛰驱使。

这才是它们前赴后继来寻惊蛰的根源,听起来非常执着的一群虫。

惊蛰:“……”

一想到它们伤过的人命,再想想它们恐怖的外表和数量,就算惊蛰有再多的怜爱,也着实怜爱不起来。

不如怜爱自己,差点被吓疯。

等完整的两天时间过去,这些虫就该把他当做食物啃了。

惊蛰叹气,将最后一口茶吃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那不再是穿习惯的太监服,而是容九给他弄来的新衣裳,穿来很是合身,就是惊蛰总觉得不太适应。

他原想要回自己的太监服,结果容九说洗了后还没干,如此敷衍的理由,让惊蛰听了狠狠踩他一脚。

于是,容九悠哉悠哉带着那个脚印去上值,可惊蛰没了太监服,却不敢四处乱走。

可恶,容九不会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惊蛰扯了扯袖口,他要是能套上太监服,想要溜出去也很是容易。现在这身衣物,反倒成了累赘。

毕竟在后宫里,一个小太监四处乱走虽有点奇怪,可也容易糊弄过去;一个没有腰牌,也没有宫人引路的外人,就非常可疑了。

惊蛰推开窗,发现这是一处简单的院落,也不知在这重叠宫墙里,到底处于哪一处宫。

这皇宫甚大,别说惊蛰在这里生活十来年,也只去过寥寥几个地方。纵他在这生活上三十年,怕也是走不透这座宫城。

他趴在窗边看外头的景色,天色有些暗沉,四周静谧得很,连鸟雀声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