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6页)

“你比我小六七岁。”赫连容淡淡说道,“我既比你年长,想抱着你怎么了?”

冷淡的语气,却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让惊蛰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至于他和赫连容的岁数差,早在惊蛰的预料中。

惊蛰被放到床上,顺势往里面滚了滚,抱着半床被褥紧张地看着赫连容。

赫连容慢条斯理地脱着自己的衣裳,“紧张什么?”

之前几日,惊蛰一直在生赫连容的气,两人根本没什么接触。现在的惊蛰还是在生气,只是没那么……气,可能大部分的怒火都朝着他无良爹妈去了。

惊蛰很清楚,这无疑是用一个更大的问题来掩饰过现在的问题,不过他就是没办法再朝着赫连容板着一张脸。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然后更往被子里挪了挪。

他们睡觉。

只是保持着一个在这边,另一个在那边的姿势。

只是到了后半夜,赫连容重新睁开眼,看着怀里正呼呼大睡的惊蛰。

长久以来刻意培养的习惯,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发挥了作用。不管惊蛰理智上再怎么抗拒接近赫连容,可是他的身体都会比他的更加主动些。

赫连容的手指往下,按住惊蛰的腰。

惊蛰哼哼了两声,往赫连容的怀里钻了钻。有些地方经过调教后太过敏感,轻易就会有奇怪的感觉。他在梦中觉察到一点异样,只是所处的环境实在太安全,以至于惊蛰根本没醒来。

在距离京城百里开外的地方,一队人马正在准备撤离。他们在这里待着的时间不足够长,但已经足以让他们知道发生的事情。

阿星命令所有人整理东西,在一刻钟后撤退。

他们是先头部队。

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需要他们。

瑞王的判断是对的,景元帝对这一次事件,并非毫无准备。

陈宣名站在阿星的身后,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身为瑞王座下最重要的幕僚之一,陈宣名这一次本不该跟着阿星冒险外出,不过他强烈要求。

“阿星,你觉得,景元帝对瑞王的心思,一点都不知吗?”

“不可能。”阿星抱着刀,冷冷地说道,“他不像是面上这么疯狂。”

陈宣名点头,要是景元帝是个无脑的疯子,那整件事情会显得容易许多。

“他挫败了太后两次计划,我只是不理解,以他的性格,为什么会容忍太后到现在呢?”陈宣名喃喃地说,“……不过,太后和瑞王,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

“太后冒进,瑞王谨慎。”阿星淡淡说道,“谨慎很好。”

“太过谨慎,也未必是好事。”陈宣名意义不明地评价道。

阿星皱眉,下意识看向陈宣名。

“你在暗示什么?”

陈宣名:“不,我没在暗示。只不过,你不觉得这几年,瑞王比起最初,变得越来越谨慎了吗?”

“你想说胆小。”阿星冷冰冰地说道。

这话由陈宣名说出来,就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他是距离瑞王最近的人之一。

陈宣名揉着脸,缓缓说道:“我不想这么说,不过,瑞王殿下似乎比起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更趋于收敛。”

不管是屯兵积粮,这些年瑞王一直在做。

谨慎是好事,但太过谨慎,就会错失许多机会,比如这一次。

陈宣名其实是赞成出击的。

景元帝的确有可能预料到太后的计划,然里应外合,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依照他们在京城里的密探传出来的消息,这一回太后造成的损失很大,甚至连御前的人都被控制了不少,如果不是太后手里的人太少……比如,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个外来的力量帮助她——这就是太后送信来给瑞王的目的。

瑞王的确是赶来了,也的确是带来了应有的人手,然而他把那些人,都安排在了距离不远的同州。

而最终,他也没有真的这么做。

陈宣名不能说失望,到底这不是他期待的结果。

瑞王的作壁上观,只会让他失去更多的助力,譬如最开始的黄家,以及现在的太后。

不管太后在皇城的地位到底如何,可只要她还在,她能做到的事情就有许多,如今太后成为阶下囚,瑞王就几乎失去一大助力。

景元帝已经逐渐砍掉了瑞王在京城中的左膀右臂,但他几乎毫无办法。

阿星:“这没那么容易。”

他瞥了眼陈宣名,硬邦邦地说道:“谁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只要一直不做,就一直不会成功。”陈宣名尖锐地说道,“这一次五军都被京城的骚乱惊扰有了空缺,这样的机会都不能把握住,那之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星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陈宣名立刻闭嘴。

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副手的脸上带着狐疑的神色:“两位是在争吵吗?”

陈宣名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我还想再继续留下来观察,不过阿星劝我最好不要这么做。”

副手恍然,点了点头:“的确最好不要这么做,陈大人,这里不够安全。”

陈宣名:“阿星已经给出足够多的证据。”

副手冲着他俩点点头,然后对阿星说道:“已经收拾好所有的东西,随时都能上路。”

阿星看向陈宣名,陈宣名无声点了个头,于是阿星道:“出发。”

队伍消无声息地褪去,所有痕迹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炭灰与少许温度,很快被大雪覆没。

同州。

张家镖局的人,比之前少了些。

官府有好几个施粥点,相较于镖局,很多人更相信官府,这也为他们缓解了不少压力。原本在除夕到来前,张夫人已经开始担心,镖局现在的房间都快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眼下,除了几个受重伤的人,镖局已经空荡荡,只剩下来往的自己人。

张世杰勉强能下地,就是必须得拄着拐杖。他的徒弟总是大呼小叫地跟在他身边,镖局内时常响起张世杰的怒吼。

张夫人对前来的柳氏说道:“别去理他们,这些泼猴一日不招惹他,自己就皮痒。”

柳氏微笑着说道:“良儿是不是在这?”

张夫人颔首:“她在和娟娘说话。”

岑良和娟娘成了朋友,养病的时候,她生怕娟娘无聊,给她送来很多布头,让她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

娟娘很喜欢动手做东西,已经做了不少小玩意。

柳氏:“我原本是想劝她,那孩子有时会忘记,养病的时候不该太过操劳。”

张夫人笑着摇头:“大夫已经说了,娟娘的身体基本恢复,再过些天,也能出来走动。良儿带来的那些解闷的东西,让她更高兴了些。”

柳氏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一个年长的男人匆匆自门外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