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勉强你(第3/3页)

他是这么教人家的:“杆儿就一直立在那儿,又不会动,你得自己调整调整动作。”

这能教明白什么东西?教练在一旁听着,血压升高,气得肚子里蹭蹭冒火,直接毫不客气地把人撵走了。

随着比赛日临近,另一个重要的日子也要到了。

王飞跃从隔壁训练场跑过来,“无忧,你明天下午补习能不能请假啊?”

杞无忧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说:“能请假。”

两人又把田斯吴和江晨曦叫来密谋好半天。

第二天下午,结束了训练,王飞跃鬼鬼祟祟地凑到徐槐跟前。

“槐哥,我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徐槐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田斯吴便从他身后蹦出来,手里举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手持礼炮。

“嘭——”的一声,礼炮炸开。

“Happy Birthday!!”队员们齐声喊。

徐槐恍惚了下,“我生日啊,最近忙得都忘了这回事……”

他的生日恰逢雪季,每年的生日几乎都是在比赛或者紧张的备训中度过的。

即使他自己忘了,也总有人帮他记得。

“谢谢你们,”徐槐眼尾弯起来,笑得很开心,“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

“领队提前订好了餐厅!”

“走吧走吧,去吃饭,领队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餐厅地址在首钢园附近,众人打了几辆车过去。

暮色四合,波光粼粼的湖水中,远处大跳台的彩虹色灯光渐渐与夕阳的橙黄色相交融。

许多队员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包括杞无忧。

“这大跳台也太酷了吧!”有队员一下车便惊呼。

“不仅是比赛,”徐槐笑着说,“我们以后还可以在这里训练。”

“哇,太期待了!”

队内传统,教练不能收任何队员送的礼物。

领队曾开玩笑地说过,教练不收队员的礼物,想送礼物的话,可以送奖牌奖杯,多多益善。

知道徐槐不会收礼物,所以大家也都规规矩矩地没有送别的,而是准备了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最顶层很有巧思地做成了精致的雪山造型,是江晨曦的主意。

徐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包厢,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啪——”的一下,灯光熄灭了。

杞无忧把点燃蜡烛的蛋糕推进包厢,大家很有默契地开始唱生日歌。

“槐哥,快许愿!”

“闭眼闭眼!”

于是徐槐配合地闭上眼睛。

很多人举起手机,将镜头都对准他。

烛光幽微,在黑暗中照亮他的脸庞。

吹熄蜡烛的一刹那,又有人放了手持礼炮。

灯光随之亮起。

金色的彩带疏疏落落地飘到徐槐身上,发间也落了许多彩带,脸上还有田斯吴他们抹上去的奶油。

他整个人都亮闪闪的,耀眼而夺目。

徐槐站在那里,本身就很像一件精美的礼物。

杞无忧也忍不住拍了好几张照片,他收起手机,伸手抓住一片落到眼前的彩带,攥在手心,许了个愿。

由于第二天还要训练,所以没有人喝酒,生日聚餐不到两小时便结束,也没有再进行其他活动。

先把女队员和年龄小一些的队员都送上车,其他教练和队员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

最后只剩徐槐和杞无忧。

徐槐看着杞无忧冷静的脸,觉得这小孩儿应该是刻意为之。

拿他没辙,徐槐也愿意纵容他的这点小心思,反正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不远处是几座铅灰色的冷却塔,视线由远及近,群明湖之上,一座彩虹渐变色的大跳台矗立在湖中央,破败的工业老区仿佛因这座崭新的大跳台而注入新的活力,两相对比形成极强烈的视觉冲击。

灯光在湖水中摇曳闪烁,忽明忽暗,随风轻轻飘荡。

涌动的情绪如湖水般流淌,浸润着心头的每一处角落。

也许是今晚太开心了,徐槐看着周遭景色,有点上头,心想着,风景这么好,要不在湖边散个步再回去吧,顺便和杞无忧聊一聊最近当助教的心得。

正准备开口,却听杞无忧说:“槐哥,在这儿等我,我去前台拿个东西。”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掉了。

拿什么东西?

徐槐心里忽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前后不到一分钟,杞无忧就从对面餐厅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徐槐一眼就看到袋子上熟悉的logo,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甚至想拔腿就跑,或者警告杞无忧不准再过来。

袋子里是一套粉紫配色的滑雪服。

款式、配色、质感都是徐槐喜欢的,尤其是这个配色,限量款,只有几十套,有多难买到不言而喻。

徐槐低头,合上袋子,“是送给我的啊。”

十分确定的口吻,还有点无奈。

杞无忧点点头。

“领队说了,我们都不收队员的礼物的。”

“槐哥,我不只是你队员,还是你徒弟。”

“那也不行。”

“买都买了。”杞无忧不依不饶,一副他必须收下的架势。

徐槐有点头疼,按了按太阳穴,“我不收,你可以自己穿。”

“这是你的尺码,我穿上太大。”杞无忧说。

购买这个品牌的滑雪服的花费,对于杞无忧来说并不是一笔小钱。

徐槐想了想,开口:“那你退了。”

“不要,这是我凌晨三点多蹲点在官网上抢到的,等了大半夜。”

徐槐愣了下,“你……”

杞无忧痴痴地望着他的眼睛,放软了语气:“没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收下的,我不勉强你。”

“生日快乐,槐哥,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他声音很低,听上去有些失落,“不要觉得我烦。”

徐槐一口气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的,“我没有觉得烦。”

平心而论,徐槐认为自己对杞无忧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却仍然唯恐伤到他,不想看他露出一丁点儿难过的表情。

所以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心软。

“最后一次,不许再有下次了。”

作者有话说:

小杞:我可能学会撒娇了耶

徐槐:……你这不叫撒娇叫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