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哄睡(第2/3页)

秦星羽没有什么工作号私人号,他只有那一个手机号。

更由于安辰瞥见了那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景小延,那就更没事儿了。反正景小延找不着秦星羽,过不了一分钟就会来找他,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俩孩子了。

果然,秦星羽的手机刚安静下来,安辰自己的手机就响了,安大经纪不疾不徐地接起,还没等说话,对面景小延的声音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辰哥,小羽去哪了?他跟你在一块吗?我打他手机没人接……”

“延儿,哎呀,没事儿,拍戏呢,手机搁我这呢。”

景小延松了口气,他在隔壁的古装剧组,今晚是个通宵的大夜戏,要不然他早跑来串门了。

刚才他难得借着补妆休息的功夫,刷了下手机,结果刚一翻开,就看见秦星羽转发了周亦承的官宣博,吓得他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安辰说秦星羽一切正常,他才略略放下了心,顺便吐槽:

“辰哥你们那还好么?我们今天整个剧组都吃瓜吃翻天了,周亦承那微博,你说我转还是不转?我团队都让我转发送祝福,我一个字都不想发……”

“我这还行,小羽搁这呢,组里也没啥人敢吃瓜。”安辰闲聊了一会,接着中肯地给出建议:

“我觉着啊,周亦承那微博你还是应该转一个,谁都知道是转给公众看的,但这场面戏也得做足了不是?要不然说不过去,这就是个工作,不掺杂私人感情。”

最后景小延不情不愿地挂断了电话,想想他辰哥说的有道理,队友官宣恋情没一点表示,这确实不妥。

更何况连秦星羽都转了。

于是几分钟后,景小延的官方微博也转发送上了祝福,配的文案是:

“恭喜承哥找到幸福,兄弟心里踏实了,啥时候请我喝满月酒哇?”

末了还配了几个活泼可爱的大笑表情,从文字到表情,非常符合他景小延的个人特色。

当然,只有少数极其熟悉的人才看得出,景小延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周亦承可算找到幸福了,可别再祸害秦星羽了,另外跳过了喜酒,直接该喝满月酒了……

月上中天,南城另一处剧组的冯曳,刚刚结束了一场打戏,身上的威亚还没拆下来,一向快意恩仇、鲜有什么纠结的他,此刻盯着手机屏幕,犯难良久了。

周亦承官宣了恋情,其他几位队友都转发送了祝福,他冯曳要是默不作声,反倒有点太显眼了,但要也送上祝福,说实话还真有点别扭。

如今组合分崩离析闹到这个程度,让他再管周亦承叫上一声兄弟,他还真叫不出口。

虽然冯曳平日里台上当艺人,台下当混混,整个人跟个不良少年似的。但实则他比任何人性子都直,此时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默默地转发了周亦承的微博,文案只有两个字:

“祝福。”外加一个抱拳的表情。

与此同时,五星级酒店套房里,俞笙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的高背椅上,盯着手机发呆,此刻他屏幕上显示的,是秦星羽转发的那条微博:“祝福兄弟”。

这四个字中,包含了怎样错综复杂又难以言喻的思绪。

俞笙对着手机屏幕思索了良久,半晌,他登录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自打退出娱乐圈后,他就极少用微博了,尽管大半年过去,他微博底下的转赞评热度依旧丝毫不减,粉丝留存率也居高不下。

此刻他点开了周亦承的那条官宣博之后,同样选择了转发,相应的文案是和秦星羽一模一样的四个字:

“祝福兄弟。”

连标点符号和末尾的表情都一丝不差。

按下发送键后,意料之中地,微博服务器又卡顿了大半个钟头。

谁知道俞队长这个文案,是不是直接复制粘贴了秦星羽的呢?

当晚十点钟,秦星羽收工返回酒店。从片场到酒店短短十来分钟的车程,他仿佛分分钟切换成省电模式,在片场工作时的元气少年精神头儿荡然无存,此刻的他一路上不动,不说话,没反应,也不肯闭上眼睛休息。

他这些天确实太累了,今天更是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只有午后片场休息时,吃了两口时川送过来的彩虹小蛋糕。

他是个十分自律的艺人,平日里别说甜品了,就是主食也很少会碰,曾经在青少年时期,由于严苛的饮食和过量的训练,而造成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营养不良。

后来在经纪团队的要求下,他勉强养成了早晚喝牛奶的习惯,等到过了发育期身高也长够了,又开始自己控制饮食了。

近几年由于心理出现问题,他开始莫名地偶尔嗜甜,爱吃那些从前他一口都不会碰的甜品蛋糕,以至于他想不想吃甜食,都成了团队判断他每天精神状态的晴雨表。

但他仍旧相当克制,觉得十分难受的时候,才会主动用手语比划一句想吃蛋糕。

与其他年轻的男明星相比,他实在是太瘦了,尤其是这几年来,不规律的睡眠和饮食,是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玻璃体质。因而他的团队从来不限制他饮食,甚至时常还会主动给他买甜品点心吃。多数时候他不爱吃饭,就靠一些甜品维持血糖,甚至有时候得靠打针续命。

白天的时候,他随手打着手语,笑着表示今天的蛋糕没有上次的甜。

明明都是团队里同一位大厨做的。

他如今许多感觉知觉都不太正常,医生说这是由于长期的精神问题,而影响了植物神经功能,这样的情况从几年前就开始了。燕扇挺

晚上洗漱后,他照例将被子抱枕一一拿到床头柜旁的地板上,这些天来,他夜里三番五次地惊恐发作,酒店豪华套房卧室的那张正方形大床过于宽敞,他有些怕,反倒是地上床头柜和飘窗之间的角落,让他格外安心。

他这睡地板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在家也经常如此,医生和工作人员劝了很多次也没用。

今晚一回酒店,主治医生韦盛就亲自检查了他的状况,注射了少量镇静安神的药物,这几天他状态格外不稳定,普通口服的精神类药品已经加到最大剂量,效果也不大理想。

深夜,穿着黑白拼色睡衣的少年,安静地坐在地板的角落,等待镇静药物起效的功夫,将那薄纱般的窗帘轻轻掀开一角,好奇地观望窗外小镇上的路灯行人。

半开着的卧室门外,传来几声扣门轻响,那声音极低,像是怕是打破这夜的宁静,又像是怕吓到了这屋子里极易受惊的少年。

秦星羽抬头去看时,同样洗了澡吹干了头发的俞笙,穿着藏蓝暗纹的睡衣,安静地伫立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我今晚想睡这里,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