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天道无善无恶。
“杀戮”只是其中一条。
焚天又道:“按理说大司命降临,唯有死路一条,像你这般清醒的,闻所未闻。”
林也奚:“你也清醒着。”
焚天:“我现在算是你的剑灵,居于你的识海,你清醒着我自然也能醒过来。”只是慢了半步。
林也奚又道:“那若是知道了这大司命执掌着哪条‘天道’,便能有针对性地去唤醒季燕北?”
焚天:“……我是这么猜测的,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
“师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季燕北这次没有发现林也奚的“走神”。
他沉浸在林也奚的问题中。
推出了一个恐怖的答案。
师姐生气了。
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生气。
只是看见他,她便生气了。
所以,师姐讨厌他。
林也奚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以前就跟不上。
现在他疯成这样,她更跟不上了。
“讨厌你个鬼啊!”林也奚没好气道,“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季燕北怔怔地,眼睫压着狭长的眸子,平白多出些可怜兮兮。
林也奚:“……”
完全受不住他这样子。
“好啦!”林也奚认真跟他说,“我不讨厌你,也没有生气,你更没有错,也不许惩罚自己!”
季燕北黑眸亮起,他喉结微微耸动,唤道:“师姐……”
“嗯?”
“我能抱抱你吗。”
“…………………”
眼见她无声拒绝,季燕北又枯萎了,整个人光彩全无,精气神都没了。
林也奚怕了这发疯的师弟,别别扭扭道:“抱……抱吧。”
她话音,整个人被用力抱住。
季燕北比她高了许多,肩膀又宽阔硬挺,此时将她摁在怀里,抱了个密不透风。
林也奚:“轻……轻点!”
季燕北用力抱着她。
林也奚:“你的伤口不痛吗?”
季燕北:“不痛。”
林也奚轻喘着气:“我喘不过气了!”
季燕北松了一点点。
这么抱下去也不是个事。
他们还身处危险的畛域呢!
林也奚只能哄着来了:“你听话,以后还可以抱抱。”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又没有任务在身,她羞耻度破表了。
哪知,这管用得很,还真哄住了季燕北。
他松开林也奚,看着她道:“不要骗我。”
林也奚嗡声道:“不骗你。”
季燕北笑了,笑得倾倒众生。
林也奚:“…………”
要命了。
不怕人癫。
就怕他又美又癫。
季燕北除了疯了点,其它都……挺好。
听话,非常听话。
好哄,特别好哄。
林也奚问什么,他答什么。
三言两语中,林也奚就大概搞清了季燕北的情况。
季燕北感受不到畛域,也忘了他们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他只记得林也奚。
而他对林也奚的认知,也略有些扭曲。
林也奚是他的师姐。
他的师姐,天下第一好。
其余的,没了。
他不记得乾坤宗,不记得苍澜峰,也不记得焚天了。
要说他全忘了吧……他好像又记得。
只是有些被放大了,有些又被丢到角落里,无视了。
林也奚试图和他商量:“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季燕北又开始癫了:“为什么要离开?”
林也奚:“这里很危险!”
季燕北:“危险吗?”
他转身,周遭一片清风明媚。
衬着他的无双容貌,天地都瑰丽了三分。
林也奚能看到季燕北所看到的。
季燕北却看不到林也奚所看到的。
在季燕北的眼中,这里景色秀丽,微风中鸟儿鸣叫,花儿绽放,甜腻的花香中裹着清晨的雨露,唯美静谧。
然而林也奚错开视线,便看到了蠕动的触|手,树上裂开的诡异眼睛,高腐蚀性的黏液和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不过她只要看向季燕北,就只有鸟语花香了。
所见非所见,所思非所思。
她没法向季燕北解释他看不到的东西。
焚天道:“四处看看吧,我瞧着远处有个村子。”
林也奚应道:“嗯。”
从季燕北这里,她很难分辨出究竟是哪条天道,只能先到处看看,找找其他人,再对比下大家的情况,仔细研究下。
大司命似乎不会直接杀人。
那畛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她又该如何离开?
焚天回答不了。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必死无疑。
可林也奚明显是个特殊情况。
有她在,许是有一线希望呢。
巧的是……
焚天觉得能保持清醒的林也奚是特别的。
林也奚觉得身为男主的季燕北是特别的。
他们的共同之处是,都抱有一线希望。
林也奚与季燕北手牵手走向了前面的村子。
季燕北全程安安静静,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若是有旁人瞧见了,一准挪不开眼。
林也奚也是没招了。
她触碰季燕北,就可以只看他所看到的。
比起那阴暗潮湿,蠕动的触|手和眼睛,还是看看鸟语花香吧。
哪怕是假的,也好过一惊一乍吓死人。
反正暂时出不去。
身心健康有助于冷静思考。
这村子建得有模有样。
他们一走进去,立马遇到了熟人。
蒋云照一把拉住季燕北,说道:“你俩可算来了!”
林也奚眨眨眼,心中一喜:“蒋师兄……”
蒋云照:“再晚一会儿,我俩都入洞房了。”
林也奚:“???”
她这才发现,蒋云照竟是一身红衣。
等进了屋子,林也奚一眼看到了同样一身红衣的鹿白。
“鹿、鹿师姐……”
鹿白穿着大红喜裙,笑眼盈盈的:“你们来了便好,旁人无所谓了。”
蒋云照也笑道:“是啊,有你们做个见证,我俩心满意足。”
林也奚:“………………”
焚天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家伙,这俩更癫。”
很明显,鹿白和蒋云照也被严重侵染了。
他俩竟一身红袍,准备成亲入洞房。
林也奚松了季燕北的手。
她意外发现,这屋子竟没什么异常。
虽说没有那张灯结彩的大红色,但也没有黏液、触手和诡异的眼睛,只是略显简朴粗糙罢了。
鹿白竟察觉了季燕北的伤势,忙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蒋云照也留意到了:“我就说你们别到处乱跑……赶紧用了药,好生休息,等你康复了,我再同你喝酒。”
癫归癫,炼丹师的本事还在。
鹿白虽也被畛域限制,祭不出丹炉,却也能通过草药配比,做出效果不错的疗伤药。
林也奚看得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