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兔死狐悲

那老朽此时却已经召唤完成了,所有的手势都已经做完,此时一脸苍白,他似乎有些站不住脚,旁边穿着盔甲的将士其中一位则伸手扶了一下他。

“老祖……来了。”虽然血肉与修为都少了不少,那干瘦的老人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

贺堪已经顾不上这老朽说什么了,全身心的投入在那给人一种强烈压迫的目光。

贺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蜘蛛本能开始感应四周,然而,下一秒,他体内的本能就仿佛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他的脑袋都发烫到灼痛根本感应不了。

“…晤!”贺堪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头疼的厉害。至于蜘蛛本能却是不敢再用了。

好一个诡异的老祖。

贺堪缓解脑袋疼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心却狠狠的往下一沉。

“哼!”从虚空中传来一声冰冷的哼声,由细小变为扩大,恰如同一座高山狠狠地砸在了贺堪的心神之上,贺堪喉咙腥甜,这是等级不够被大能强行用威势震压的结果。

也就是贺堪体质够强。

换作弱一点的诡士绝对不是吐血这么简单。

不仅仅是如此,宴席中其他诡士们感知到的压抑力量是一的话语,贺堪感受到的压抑起码在三十以上,这些压抑当中还夹杂着冰冷的杀意,杀意就如同一颗颗的冰晶悬空。

半空中,那些无声的波动又仿佛一瞬间化成数不清的刀锋剑锋,每一柄的刀锋对准的方向都是正中央的贺堪。

为天地所不容的感觉。

贺堪喉咙腥甜,偏偏他心中也很焦急,不详坟墓中的不详他的确可以召唤,可是那些存在都是要献祭的,也都是要祭品,最好都是血祭,如果是诡物的血祭品那就是最好,没有献祭的话,那就没有完成规矩。

没有完成规矩的结局贺堪太清楚了。

那就是默认自己成为血祭品。

贺堪倒不是不愿意成为老熟人的祭品,反正后者们真的熟,顶天了就是死上一死,可他不愿意自己去死,被人弄死了,尸体当做不详的血祭品,然后不详帮他报仇这点考虑,其他一概都不考虑。

蛛母更是没有办法召唤,贺堪一直都在拼死拼活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得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保的能力,蛛母当他抵挡了天道之后,曾经就对他说过,这个世界的天道很不好相与,她不能总是过去。

你去人家窜门还要讲究一些呢?

总而言之就是贺堪手中的两个压箱底都没办法帮他报复回去,他其他的压箱底在青幽级诡士面前可以轻松逃脱,放在这位大能面前却是不够看的。

贺堪想再多却是来不及了。

整个洞天宴席的上空,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只大手,大手遮天蔽日,从手到指节到手臂都被刻画的清清楚楚,手臂上的日月星辰都十分明显,强横无比的波动从手臂上散发出来。

这只大手似乎是有目标一般。

大手云淡风轻的出现在众人的头顶,没有丝毫烟火气。

偏偏,在那瞬间只有真正面对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那一只手仿佛占据了天地所有的气机,所有的气机都凝固在这一刻,面对的人,不由自主的会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贺堪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蝼蚁。

这位大手只是轻轻的摁下来就如同摁死一只蝼蚁一般。

巨大的诡力狠狠地压制住贺堪,黑发诡士浑身上下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不止如此,贺堪可以感受到他的阴影镰刀也只是面上在这重重压力下保持住形状,更多的也是发出哀鸣,阴影中的情况更是惨淡。

咒偶们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呼喊声,还有一只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尸晦虫倒是好一点,然而,它翅膀的动静也更加缓慢了。

“噗!”贺堪眉头一跳,听见了这个声音,这是他的黑袍上的暗线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压力炸开了。

贺堪此时就如同在一个小瓶中的蝼蚁,一点一点的被一座高山压制。

远处的远处。

很远很远的地方。

某个村落,正中央的祭坛当中。

鲜红色十分喜庆,很容易就让人想到结婚时候的场景,这里是祠堂的后面,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即使是村长长老想要过来也要先在外围那面墙前请示一下。

布满美丽的血色纹路的墙后。

乍看之下有些像是少女的闺房,只不过这个闺房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罢了,甚至连在房间中摆放的蜡烛都是雕龙刻凤的喜烛,千孙百子床上一位穿着红色嫁衣的身影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得抬起头。

她看得方向正是都城的方向。

贺堪也在那紧迫的压力中苦苦坚持,他可以听见自己身体的哀鸣,还有自己血肉破开的声音,头顶上的压力却越来越重,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贺堪头顶的那层阴影组成的黑雾破开了。

“这人是要死了吗?”寿童子则目光紧紧的盯住不远处的黑发诡士,看着黑发诡士惨白的脸色,她表情有些好奇的说道。

“呵,怎么可能不死,这都请出快要接近黑诡级的大能了?”福童子冷嘲热讽的说道,他这是跟妹妹说的,他早就知道了,外面这群人都是阴险狡诈之辈,连带着进入这宴席都是龙潭虎穴,如果不是因为这外面的资源够多,他根本不可能带妹妹出来。

只可惜这位姓贺的诡士太过相信这群都城的诡士了。

换作是他,只会在靠山出城的第一时间同样出城,即使不同路,他也宁愿去杀诡物。

福寿童子之间的对话谁也不清楚,这是兄妹俩特殊的心理感应,妹妹听见这话,眼底闪过同情的情绪。

不远处的诡士们也看着场中苦苦坚持的黑发诡士,不少诡士皆是露出兔死狐悲的情绪,他们如何会信那老朽的话,十六皇子如何死的都是他一家之言,再犹豫的人一看后面这群人势在必得的架势都知道这个宴席是一场局。

一场只瓮中捉鳖的局,现在贺堪是鳖,可谁能保证他们不是下一只鳖呢?

阴影组成的黑雾被强硬的退开了,黑雾退散的心不甘情不愿,此时,黑发诡士已经全然的暴露在那只大手下面。

已经有诡士不忍的闭上眼睛,认定这位少年英才必定血溅当场。

下一秒。

一层浓重的血色晕染开来。

它像是美丽女子的裙摆一般,在四周微微的飘荡,只是一瞬间,它就包裹住了正中央得黑发诡士,在黑发诡士的身后,一个巨大的红色嫁衣身影虚幻的漂浮着,保护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