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意念之争(第2/3页)

谢云流挠挠胸毛,纳闷道:“他死不死和老子有几毛关系?”

“那,壮士,你就没想着顺带把我们也放了?”

萧不平一愣。

谢云流嘿嘿笑道:“你们留着有用。”

温诗珊冷冷一笑:“萧兄,和这帮贼人说那么多做什么!有本事杀了我们,我们若皱一下眉头,就不姓温!”

萧不平顿时怒了:“姓温的,我萧不平忍你好久了!你自己想死别带上我们成不成?要死自己找根结实的梁悬一束白绫自己上吊去!我说楚兄,你就不说说她?”

楚成风今日异常地沉默,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对萧不平的话置若罔闻。

砰!

“行了行了!都他娘地给老子闭嘴!”谢云流听着争吵,心烦意燥,一脚踹向萧不平的牢房,那结实的铁栅顿时被踢出一个小凹坑。

郑修默默站起。

他从容地整理衣襟,拍拍下摆沾上的尘土,抬头望向穹顶,两手合拢架在嘴边作出“喇叭”状,深吸一口气,朝穹顶上大喊:“谢洛河!你是不是怕了!”

郑修的声音在山壁中荡出一阵阵回音。

顷刻间。

闹哄哄的山寨内一片死寂。

“哈哈哈——”

“我草,这小子有种呀!”

“大当家的,这你都能忍?”

“咻!”

“我草,老子欣赏他!”

在片刻的死寂后,山寨内爆发出一阵阵哄然大笑,无论是在屋子里睡觉的,在哨岗上值班的,在工坊里打铁的,又或者是在喂马的,一个个都探出头,朝公孙陌这边望来。有人大笑,有人吹口哨,有人起哄。

谢云流震惊地看着书生:“你疯了?”

郑修摇头,微微一笑:“我没疯。”

他又扯着嗓子喊:“谢洛河,你是不是不敢赌?怕输?”

咻。

一支长箭从上空射下,贴着萧不平的脑袋削了过去,露出白花花的头皮。

萧不平感觉脑袋一凉,伸手一摸,又薅下了一束头发。

萧不平此刻想哭的心都有了。

怎么还来?

不是,骂你的人是公孙陌,得罪你的人是公孙陌,现在叫嚣的人也是公孙陌,为何受伤的总是我萧不平?

你难道不知倜傥的发型对一位闯荡江湖小有名气的侠之大者来说,有多么重要?

这是一位武林侠客的门面!

此刻,他萧不平的门面被反复地削,削平了都!

笼子外书生仍在叫嚣:“谢洛河,有种你跟我赌呀!”

又一箭射来,将大气都不敢出的萧不平那修长的左鬓整齐削下。

萧不平先是一愣,随后哭丧着脸,哀嚎道:

“公孙爷爷,我叫你爷爷了成不?我求你别再说了!既然他们肯放你,你就乖乖走吧!走吧!别回来了!这辈子都别来了!”

郑修背脊挺直,没再叫嚣,昂首挺胸望向穹顶。

仿佛他的目光穿透了山壁,与山壁上的女子隔空对视。

第三箭并未如约而至,谢云流看了一眼箭的落点,咂咂嘴:“咦?俺老妹让你上去。”

郑修:“你如何得知?”

谢云流一巴掌拍向郑修的背:“废话!她是我妹!我谢云流警告你,你上去后别惹我妹生气,不然,就算我妹不屑动手,我谢云流可没这规矩,活活撕了你!”

这一巴掌谢云流可没留力,拍在郑修背后,郑修旧伤未愈再添一掌,喉咙涌出一口腥甜,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谢云流让小桃带郑修上去见谢洛河。

小桃乖巧地搀着郑修向上走后。

谢云流朝笼子里的楚成风勾勾手指。

楚成风面露警惕。

谢云流摸着脑袋嘿嘿直笑:“憋坏了吧?要不要,出来练练?”

温诗珊一听,心道不好:“别动他!你要杀杀我!”

谢云流纳闷地看着温诗珊:“成天瞎想些什么?我云河寨虽是土匪寨子,可又不是不讲理的土匪。我没事杀他干什么,老子手痒了找人练练罢了。你瞧那书生,多淡定,不像你,成天脑子里总琢磨着些弯弯绕绕,没劲。”

讲理?

温诗珊与萧不平瞪着眼,腹诽不已,却不敢反驳。

“好!”楚成风想来这也是一个机会,虽然未必能逃出去,但总得努力努力不是。

二当家要和俘虏打架的事没多久便在寨子里传开。云河寨里生活枯燥,谢氏兄妹对他们约束得紧,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乐子,不一会寨子里围满了人,甚至有人用狼烟通知外出巡逻的弟兄赶紧回寨子看热闹。

开盘的开盘,上酒的上酒,嗑瓜子的嗑瓜子。半时辰后,寨子里空出了一个大圈,周围人头汹涌,密密麻麻全是一脸恶相的山贼。

“公子,你的伤,没事了么?”

小桃贴在郑修身边,紧紧的搀着郑修生怕书生跌倒,关切道。

“有劳你,将我的画具取来。”

路过房间时,郑修道。

“你还敢画?”

小桃面色大变。

“呵呵,我不仅要画,而且要往死里画。”

郑修呵呵一笑,并未解释。

小桃扁扁嘴,知道坳不过书生,便乖巧地取来郑修的竹篓,提在手上。

下方气氛热烈,楚成风与谢云流二人光着膀子,摆出架势。

郑修一边沿着阶梯盘旋向上走,不时望向下方,他注意到谢云流总是时不时抓抓胸毛、摸摸浓密的头发,这个熟悉的动作让郑修微微一怔,心中浮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来到穹顶,爬绳梯时牵动了胸口的伤势,疼得郑修一阵呲牙咧嘴的,小桃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眼睛水汪汪的,差点哭出来。

山顶上。

一阵花香被风吹来,谢洛河正坐在花丛中,两眼眯着,无聊地拨弄着那青色的花瓣。

谢洛河看都没看郑修一眼,仿佛他没来似地。

郑修笑了笑,也不在意,他远远看着谢洛河,找了一个角度,将竹篓放下。

他朝谢洛河勾勾手:“有劳大当家,帮我搬张桌子。”

一直在花瓣上拨来拨去的谢洛河终于忍不住了,怒极反笑:“你还敢让我搬桌子?”

“你怕输?”

“呵……你想如何赢?我就是我,谢洛河,绝不是那凤北,我分得清。”

郑修闻言点头:“懂了,你怕输。”

谢洛河一时语塞,暗道怎么一夜不见,这书生越来越不要脸了。但她沉默片刻,长袖挥动,卷起狂风。

一张早已备在屋外的书桌在空中旋转,越过花丛,稳稳落在郑修面前。

“你想画什么?”

“画你,谢洛河。”

“你不是说,公孙世家祖训,绝不可画人?”

“所以,我不是公孙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