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别过来啊!”(第2/3页)

郑修呼呼抡着巴掌抽着橘猫屁股,想说将橘猫抽回来。橘猫呜呜叫着,可怜巴巴地缩回郑修怀中,喵呜声中藏着无辜,似是在说:本喵也不知道呀!

呃……确实挺翘的。

郑修并非真的下狠手,见如此这般那般橘猫仍是无法变回“猫柱”,郑修只能作罢,既来之则安之,郑修将橘猫护在怀中,沿着河流的走向向外滩深处飞行。

在这里飞行的感觉与外界不同,与其说是借助牢中雀的姿态飞行,不如说他是在“游泳”,空间中填充着一种并非“空气”的“介质”,随着郑修的动作,似乎有什么东西时不时拉扯着郑修的手脚,虽说不至于寸步难行,但却有种无法活动自如的憋屈感。

经历了刚才的“贪欲污染”后,郑修即便感觉到行动不适,亦不敢随便乱过【灵感】了,并不是说他怕了怂了,而是纯粹的谨慎,担心出问题。

如今来自常闇的神秘橘猫下了线,此刻郑修孤零零地在【摆渡人】外滩中探索。

四周向中间挤压的扭曲地带,隐隐成了一片连绵的光幕,光幕中时不时闪过一个个缺口,那些缺口似乎通往其他神秘之处。

郑修目光一闪,隐约猜出【摆渡人】神出鬼没的缘由。无论是烛借助养鸦人的通道进行远距离移动,或是【摆渡人】循着河流穿行,此处处于常闇与常世的夹缝间,被橘猫称之为“外滩”的神秘地带,似乎就是他们神出鬼没的关键。

“等会!”

郑修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抓着橘猫颈后的软皮,将整头小母猫揪手里来回拿捏,郑修怒视橘猫,想起了那夜与魏辰用宴时,橘猫一爪子拍在地图外的动作。

“你当时想说的是他就藏在‘外滩’里?”

橘猫歪了歪脑袋。

没听懂郑修的话。

它甚至眼瞎,看不见郑修在哪。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从来都没人能找到烛!好家伙!”

郑修想通一事,心情大好,沿着“河流”不知飞行了多久。

直到,远处,在浓稠冒泡的黑色河流上,郑修看见了一叶扁舟。

扁舟上立着二人。

一男一女。

“找到你了。”

郑修咧嘴一笑,俯身冲下,墨色的光影高速移动,郑修身后拖出绚烂的残影,仿佛要将外滩的景色一分为二。

扁舟上。

赫然是不久前在鲁镇逃走的白秋月与香姑二人。

白秋月身为【摆渡人】天生的异人,自然有着他独特之处。他在很久以前,便能进入这神秘之地。他起初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最开始觉醒天生异人术前,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白秋月不过是运河上一位年轻的船夫。

白秋月明明不善水性,但偏偏喜欢在江边摆渡,在同行眼中是一个十足的怪人。同行甚至笑他:阿月叻,你可要赶紧学会打水呀,不然哪天指不定掉进水里,哇呀,淹死咯!

年轻的白秋月不以为然,他虽不善水性,但船却划得很溜,风雨中畅行无阻,在当地有着“浪里飞舟”的美称。后来白秋月成亲生子,摆得更勤快了,天天开摆。成亲几年,他喜提一对儿女。

有一天,儿女跑过来对爹爹说,说他们想坐爹爹的船。白秋月答应了。

偏偏那一天,走了一辈子的江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礁石,将船击碎,他与儿女落入水中。最终他被浪儿打到了岸边,等他哭着喊着沿着河岸找到自己的儿女时,他们早被泡成了白人儿。

他的夫人因此郁郁寡欢,跳江自杀。白秋月也想着从船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不料向来不善水性的他,自从家境变故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落水就浮起来,往水底沉莫名地能呼吸。

他在“那里”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才知道自己背后的胎记,另有含义。

他能借助“外滩”,穿行于大江南北,游历各地。

渐渐的白秋月从那场变故的阴影中走出,决定当一辈子普普通通的“摆渡人”,他摆渡有一个规矩,分文不收,只渡有缘人。

白秋月本以为他在世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便深深地隐藏着自己。直到有一天,向来只有他孤独一人的门径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说,他是夜主。

白秋月立在船头划船,香姑坐在船尾,安静地注视此间。

“我很好奇,你为何会放弃‘元婴’,明明只差一步了。”

“呵呵,”香姑掩嘴一笑:“常闇中的‘东西’一旦受到吸引而进入常世,谁也无法阻止。待那边事了,我与你再去收回元婴便是。”

白秋月从香姑身上移开目光,目光炯炯,看着前方,淡然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世间一切皆有‘定数’。”香姑颔首,面带微笑:“你、我、他,所有‘异人’,是本不该存在的‘异数’,亦是‘常世之谬’,不该出现在常世中。当常世之缪得以纠正,一切将会拨乱反正,你的家人,也会从扭曲中归来,回到你的身边。只是,到了那时,诡物自你身上剥离,你将失去如今所掌之术,再也看不见这般奇景,你真不后悔?”

“呵呵。”白秋月压低帽檐,笑了笑,并未回答。

答案在心中。

“我信你个鬼!”

忽然。

一个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白秋月骇然回头。

咔!咔!咔!

“你!”

身后传来香姑的惨叫声。

白秋月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可怕的怪物,白骨覆面,獠牙伸出,一边长着如梦似幻的片翼,另一边却伸出了两根肌肉虬结的可怕手臂。

那两根手臂竟死死抓着“香姑”,将她固定在那处。

香姑惨叫着,裙下伸出一根根透明的触须,咬在怪物身上。

顷刻间二人便打到了天上。

那场景,分明是两头怪物在厮杀。

“你这老不死坏得很!”

一根根触须落在怪物身上,所咬之处,怪物身上的皮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被吸走了血气。但怪物却越打越勇,两根粗壮的手臂死死抓着香姑,无论香姑如何鞭打,没有松手。

白秋月完全料不到,在他的“领地”中,除了神秘的夜主外,还能有第三人抵达此处。

“不可能!”

空中。

香姑以苍老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会……你怎么会……”

“很简单呀,嗖地一下就进来了。”

郑修狞笑一声,嘴巴以可怕的幅度张开。

漆黑的光在郑修口中酝酿。

白秋月在下方,随着怪物口中黑光的汇聚,越来越炽,仿佛成了一轮漆黑的烈日,燃着冰冷扭曲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