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2页)

“你这条聒噪烦人的青鲭——!!”中原中也咬着牙、面红耳赤地瞪着面前的太宰治,稍微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去他那边的方向,“到底要轻浮到什么时候?!”

太宰治脸上笑容未减,不紧不慢地扶住我的肩膀、将我重新按了回去,开口反击了回去:“打扰别人的**可是会被牛撞死的,不解风情的蛞蝓。”

中也拔高声线,像是特地嘲笑他一般:“调、**?!开什么玩笑,面对你这张让人恶心想吐的脸么?!”

“总比跟不解风情的小矮人走在一起有趣得多!”

“可恶我还在生长期啊臭青鲭!”

“这句话我已经听到耳朵生茧了,顺便一提我最近又长高了三公分,请问还在生长期的蛞蝓又生长了几寸?”

“……喂!!你找死吗?!”

“真麻烦,又想使用暴力么?也行啊,不过事先说好,小姐可是不会让我随便受人欺负的!”

“什么?!这家伙明明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这可不一定。小姐分明和我是站在一起的,对吧,小姐?”

“喂!你快说清楚!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抓住我手腕不肯放的中原中也,又看了看按住我的肩膀让我无法轻易动弹的太宰治,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说:“中间啊。”

被他们两个一顿拉拉扯扯,我当然站在了中间。

还差点又摔倒了。

中也:“……”

太宰:“……”

“好了好了,”这时候,还是红叶走了出来,旁若无人地挑开中也的手、拨开太宰,将我揽了出来,不满地说,“衣服都快乱了。宴会不是快要开始了么?不要再浪费闲工夫了。”

正如红叶姐所说,黑手党组织和企业之间的宴会无聊透顶,充满着明面上或是暗地里的彼此试探。森鸥外倒是表现得游刃有余、乐在其中,我和太宰治拿了些甜点,偷偷地躲到隐蔽的角落里开始联机打游戏。

太宰治菜得一笔,我很快就厌倦了他。

我把游戏机一把摁在太宰治的脸上,冷酷地说:“你再送一把试试?”

我本来以为在这场无聊透顶的宴会中,会一边打游戏一边打太宰地熬到结束,没想到很快在宴会中见到了一个分外熟悉的人影。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治崎廻的身后,见对方愣了一下、迅速转过身来,我面无表情地猜测道:“是没有人愿意跟你说话么?”

治崎:“……”

治崎动了动那张藏在白色口罩下的嘴唇,冷漠地回答说:“我只是不太适应人太多的场合。”

“……不过你也说得对,”治崎用毫无温度的目光扫视了一边布置得华丽璀璨的会场,“有点脑子的黑手党都不会愿意跟我们这种残党打交道。”

我:“?”

我盯着他,说:“我没有脑子么?”

治崎眨了下眼睛,慢慢地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我的身上。跟第一次见面比起来,他倒是没有那么冷酷和不近人情了,只不过这次他仍旧是用略带审视的视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然后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你的脸上,”治崎皱着眉头,看上去有点紧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脏东西。”

我:“………………………………”

我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抓起餐桌上的三把餐刀,然后正对着治崎的面门掷了过去。

“请向全天下化了妆的女人道歉。”我面无表情地说。

差一点被刺中的治崎:“……”

过了一会儿,我话锋一转,又提起了上一次的事情:“那个,关于上次请你对我使用[个性]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

“很抱歉,”治崎迅速地回答说,“我不能答应你。”

这么说着,他偏过脸,看向站在人群中央、面带微笑的森鸥外,意有所指地说:“这是重要的条件。”

我沉默了一下,跟着他同样把目光放在森鸥外的身上,后者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侧过脸,不偏不倚地看向了我,随后朝我抬起了手中的酒杯。

“……我明白了。”我简短地说。

治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别的什么意思,他开口说:“有时候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会比较好。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

见我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治崎也闭了嘴,随后应召东堂组长的意思、回到了组长的身侧。

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大厅里的音乐戛然而止,宴会的背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就在大家纷纷抬头疑惑的时候,另一只乐曲慢悠悠地奏响了。

这是一支陌生的曲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到有一丝的熟悉。我抬起头,略有所思地朝为宴会伴奏的乐队看过去,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身穿统一的制服、戴着帽子的外国乐手,他们的脸如出一辙的陌生,没什么好看的,然而我的视线却在不知不觉中停留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坐在最边缘、最不起眼的位置,即便穿着普普通通的乐队制服,也看得出来他有着一副优越的骨架和高挑的身材。

他低着头,安静地拉着大提琴。手指很长,也很纤细,皮肤白得像一尘不染的雪地。

我走了过去,走到这个人的身边,站在那里停了下来。

这个人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一个普普通通、不敢轻易出任何错误的大提琴手,可是我看出来了,在我停留在他身边的一瞬间,他的手指有短暂的停顿,但很快他就巧妙地掩饰了过去、不着痕迹地加入了乐队的演奏中。

我站在那里,听完了这支熟悉的曲子。

这时候,我才朝他伸出了手,用手指轻轻地拨开他的帽子——这顶刻意压低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我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我张开口,用平静的语气询问他:“我想我应该认识你。你是谁?”

在我拨开他的帽子的同时,一双深红色的眼睛从压低的帽檐下露了出来。

他用这双眼睛注视着我,随后,这双死气沉沉的、仿佛映照不了任何事物的眼睛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脸。这双眼睛弯了起来。

他对我微笑,回答我说:“一个知道你的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