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新婚蜜月(一)

五月, 京市一场倒春寒来得突然,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温槿就冷得往被子里缩了缩。

刚一动,就感觉到搭在腰上的手收紧了一点。

背后靳桉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背脊贴上男人滚烫的胸膛, 冷意褪去了许多, 温槿还以为靳桉醒了, 刚想转过头去说话, 才发现男人还是闭着眼的,呼吸平缓柔和, 明显是还在睡梦之中。

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显示已经十一点了。

自从上班以来, 已经很少有这么晚才自然醒的时候了。

没想到靳桉醒的还比她更晚。

春节从南厦回来以后, 两人便挑了个良辰吉日去民政局扯红本本,然后再是订婚、结婚。

这段时间下班后一直都在忙着婚礼的事情,作息颠三倒四的,昨天婚礼更是忙到凌晨两三点才上床睡觉。

等这几天婚假结束, 还要好好调整一下生物钟才行。

“……”

温槿无声一哂, 轻轻翻过身,换成和靳桉面对面的姿势,打量了一会儿男人的睡颜。

天光顺着落地窗投进来,又被贴在玻璃上的囍字渲染成淡淡的红色,打在靳桉脸上,挺鼻薄唇, 剑眉横飞, 影影绰绰的一片。

又因为闭着眼的缘故, 男人以往脸上的凛冽少了很多, 反倒是多了点温柔缱绻的滋味。

温槿再打量了一会儿, 发现靳桉还是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趋势后,她偷笑,伸出手,捏住了男人的鼻子。

男人呼吸不动声色地一滞,但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温槿在心底数了几十秒,看着仍然没有醒来的靳桉,她眨了眨眼,疑惑松开手,试探性叫了声:“靳桉。”

靳桉没反应。

她又把手伸到靳桉鼻下去探男人的呼吸,感觉不到半点气息。

总不可能被她捏着鼻子,在睡梦中憋窒息了吧!

心里虽然说着没有这种可能,但温槿还是换手准备去摸男人脖颈间的脉搏。

指尖在刚触碰到男人温热颈间皮肤的刹那,靳桉睁开眼,准确无误逮住她手腕,然后一个翻身,被子被掀起来点缝隙,倒春寒的冷意钻进来点,冷得温槿打了个哆嗦,最后又被靳桉压在了身下。

这样被男人滚烫的身躯紧紧相贴还挺舒服,温槿也就没挣扎,只是脸微红嘟囔道:“你憋气怎么能憋那么久……”

要是再探不到脉搏,她都准备爬起来做急救了。

靳桉垂眸,盯着她,慢慢靠近,还是那股好闻的薄荷味,两人鼻尖抵着鼻尖。

“憋气长。”

他声音还有点喑哑,尾调又有点微微上扬,带着股挑逗人的不正经,“好接吻啊。”

说完,他低下头,舌尖灵巧探了进来。

温槿被亲得呜呜出声,眸子里很快就泛起氤氲的水光,眼角微红,勾得人心痒痒。

她推推搡搡,手胡乱在男人硬挺的胸肌、腹肌上摸索,企图将靳桉推开,然后又不知道摸索到什么,忽然僵住,没敢再摸了。

靳桉轻笑,咬她唇瓣:“怎么不往下继续摸了?”

这人求婚成功、扯证结婚了以后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流氓又霸道,还不讲道理。

“昨天闹了快一天……”硬挺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将指尖灼烧得一片滚烫火辣,温槿咕咕哝哝,“你怎么还有精力!”

还有精力一早上起来就竖高旗。ћᒝśӯ

昨天确实闹了一整天。

早上四五点就被上门的化妆师叫醒,换上秀禾服、戴头饰、化妆,秦小月江巧玲是伴娘,也在一边和她一起化妆,然后九点前后靳桉带着伴郎团热热闹闹过来接亲,伴郎团里有个牛高马大的警察,激动地差点没给门框掰下来,一群人闹哄哄玩了半天,开着楼下婚车去婚礼会场。

婚礼现场基本都是同龄的朋友和同事,人不多,也没那么多传统繁琐的形式和流程,但很热闹。

温槿还记得自己历来喝酒后发生过的窘况,没敢太多喝,但招架不住一群同事朋友的起哄,闹来闹去,酒又大多进了靳桉的肚子。

最后闹哄哄的一天结束,还是参闻竹和王易一左一右把靳桉扶了回来。

这是年后交的新房,她和靳桉一起买的,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家。

地段不算在京市里特别好的,但靠近上班的医院,都不用再坐地铁,直接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装修完后敞了一个月前后的甲醛,抵在婚礼的前一周,两人正式搬了进来。

落地窗外车水马龙不息,帝都夜晚亮起来的万千灯火中也终于有了属于他们的一盏。

把喝醉的男人扶回床上,温槿坐在床另一旁,开始清理今天收到的红包礼钱。

照着名单一一对过去,数到最后,还多了三个红包。

很厚很厚的红包。

加起来差不多能抵上她和靳桉半年工资的那种。

温槿愣了一下,将红包翻来覆去的看,最终在最后一个红包上,看见了叫做“南珍携丈夫祝二位新人”的落款。

那另外两个没署名的红包是谁给的,已经毫无疑问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进来的。

但已经不重要了。ĥ|ȿў

温槿打开手机,点开同备注为“妈”的好友的聊天框,视线落到她前天发出的一句“爸妈,后天我和靳桉要结婚了”的消息上,后面还发了一则婚礼会场的地址。

虽然这条消息并没有收到回复。

垂眸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来的红包,温槿眼眶有些微微酸涩。

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她再起身,然后把喝得晕乎乎一身酒味的靳桉拉去浴室冲了个澡。

最后两三点才入睡,一觉睡到现在十一点。

感受到唇上继续落下来的密密麻麻的亲吻,并且这吻还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温槿拼命挣脱出来一只手,然后凉凉的手指抵在靳桉嘴边,说了句不要。

靳桉只是笑,眸色沉沉盯着她,张嘴将她指尖咬住,用牙齿缓慢且暧昧地磨。

温槿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最后在男人一声沙哑的“老婆”中还是放弃了抵抗,被这句称呼刺激得全身酥酥麻麻的一片,然后就被囫囵翻过身去沉沉压住。

下午两点,这对新婚夫妇终于穿戴整齐走出了卧室,准备吃早……午……下午茶。

才搬进来不久,冰箱里空空如也,家里的一些日常用的小东西也还需要购买。

幸好还有一包昨天接亲环节要用上买回来的汤圆,靳桉煮了两碗端出来,黑芝麻馅,各个晶莹剔透圆滚滚的。

温槿稀里呼噜把汤圆吃完,看着靳桉在厨房里洗碗的背影,默默规划了一下这几天的婚假。

婚假一共有五天,幸运地连上周末,就是整整一周。

昨天婚礼是第一天,今天第二天,还有五天的时间,就这么待在家里也太无聊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