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最近课很多?”

“去练车让手使用过度?”

高档皮鞋抵着霍蔚然胸膛, 一句句拆穿他之前撒过的谎,语气却是让人心慌的平和。

“你向我保证做的事和拍卖行无关。”年乐垂眸注视面前的霍蔚然。

“我竟然相信了你。”

“是和拍卖行的事无关。”霍蔚然低着头,声音有些微弱。

“这不是……基金会的事吗?”

年乐静静看着眼前朝夕相处的人, 脚下力度一重, 霍蔚然顺势向后倒去,躺在白色的地毯上, 一只手还不忘握着年乐脚踝。

“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有多危险?”清润的声音强压着心底的怒意, 琥珀色的眸子卸去平日里的清澈无害,剩下极度的锐利,掩着浓烈的忧色。

霍蔚然躺在地毯上, 胸口承着重力, 从未以这个角度看过心上人。

发怒也发的很好看。

甚至带出些不威自怒的持稳风度。

“这关联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还有你背后的霍家,你的母亲,兄弟。”

年乐眉头轻蹙, 低身看到霍蔚然脸侧散开的头发。

浅灰色的自然卷,像是灰色的玫瑰,高贵典雅, 矜持的盛开。

让人想握在手心,极力的揉搓。

“学长……我问过母亲,没有告诉她具体的事情, 但霍家, 并不怕事。”霍蔚然眼眸垂了垂,像是极度的信任, 一点点松开握着年乐脚踝的手。

“我有我的计划。”年乐目光沉了沉, 皮鞋挪开霍蔚然胸膛。

“我不需要你无私的奉献,更不需要你拉着整个霍家入局, 从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你只需要严格听从我的安排。”

年乐的声调有点重,霍蔚然隐约察觉出不妙的倾向,胸口顿时乱做一团。

“是周郁找到我,他跟我说……”

“是我和你达成协议,还是周郁和你达成协议?”年乐头一次打断霍蔚然说话,反问语气是霍蔚然从未听过的严肃。

霍蔚然下意识起身,抬手想拉住眼前人,却被年乐抬手避过。

心头涌起浓浓的酸楚,但霍蔚然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你。”

是自己和年乐达成协议。

承诺了要听他的话。

霍蔚然试着再去拉年乐的手,却被再一次的避开。

学长不让自己碰他。

“你单方面的毁约。”年乐静静看着那双饱含难过情绪的灰色眸子。

“我不会追究违约责任,但这份约定,已经失去效力。”

霍蔚然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哥哥……”

霍蔚然喉咙被情绪噎着发痛,仿佛忘了要怎么呼吸。

眼前的人影一点点变得模糊,一股浓稠的酸楚从胸腔直冲鼻尖,世界也突然暗了下来。

约定要失去效力。

明明中午还躺在同一张床上,身体亲昵的贴近,说着新的定式,说着要用两人的名字共同命名,明明之前每一个夜晚,都会交换彼此的气息,压着声音享受那一点点的亲密甜蜜。

明明每一个眼神,每一点肌肤的触碰,都带着那么浓烈的爱意。

霍蔚然强压着心底翻涌而上的疯狂情绪,抬眼找寻人影的方向,手指紧紧抓住年乐衣袖。

“哥哥,哥哥再给我一次机会。”

霍蔚然呼吸紊乱,眼神更是没有聚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捏紧眼前人的衣袖。

“我这次一定听哥哥的,绝对不会再骗哥哥,不会,一句都不会!”

心脏仿佛在火上煎烤,霍蔚然手脚都忍不住的发麻,这种要命的急切和慌乱在控制身体,霍蔚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说的话都不再连贯,只想让眼前人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会乖乖听话,任何事情都不会违背。

年乐发觉霍蔚然情况不太对。

手颤抖的厉害,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年乐试着扶住霍蔚然,只是抬手的动作,似乎触发了什么,霍蔚然猛地倒过来,咬住年乐肩膀。

隔着衬衣和西装,被咬一口倒也没有多大穿透力,只是霍蔚然不松口,嗓音闷闷的哽咽,不一会,肩膀位置就湿了一片。

年乐侧过脸,眼尾不自觉的泛红。

这是霍蔚然能全身而退最后的机会。

年乐无比清楚,周郁没有自己这么在乎霍蔚然。

他上一次能让霍蔚然用手过度,下一次就能让霍蔚然做出更危险的事情。

霍夫人是个好人,还有点可爱,霍火火心性更是单纯,像他母亲,她们不该被带进泥沼里。

年乐安静站在原处,霍蔚然呜咽着在年乐肩膀上乱咬,没有造成一点实质性伤害。

脖颈里带了点湿意,年乐垂眸安静许久,抬头解开西装扔到一边 ,打开里面的衬衫,露出肩膀。

霍蔚然愣了愣,看着眼前光洁白皙的肩膀,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快速脱下西装外套,将纽扣盖住,低头轻轻吻上眼前衤果露的肌肤。

年乐低头,对上霍蔚然湿润的视线。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年乐抬手,轻轻掠过霍蔚然脸侧被泪水沾连的头发。

“但你不该骗我。”

霍蔚然眼眶瞬间发红,却看到白色的衬衫继续往下褪,露出一截漂亮的腰线。

“你汉语那么好,‘赏罚分明’这个词……你知不知道?”

奖赏的是切实的帮助。

惩罚的是隐瞒和欺骗。

霍蔚然心口不断上涌的痛苦,瞬间和爱欲相遇,不断吻上心心念念的肌肤,几乎是哭着抱起眼前人,踢开套房主卧的房门。

这一晚几乎是宣泄爱意与疯狂的时机。

霍蔚然原本流着泪,在头一次体验与心上人深入的过程后,奇妙又剧烈的感觉,让他硬生生止住眼泪,忘我的投入进去。

等到第一次结束,一想起合约结束,以后都没了可能,霍蔚然眼泪直往年乐锁骨上滴,汇聚成一汪水潭,伤心的难以复加。

像是要把整条命都交待在这,年乐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霍蔚然昏睡在一边,房间里凌乱不堪,年乐一起身,发现霍蔚然临睡前似乎是把衬衫撕成条,紧紧绑在两人手上。

年乐安静解了半天的扣,发现霍蔚然打的是死结,思索片刻后,只能一点点将衬衫布条从中间撕开。

匆匆穿好衣服,套房外面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年乐静静走出套间,每走一步,小腹就有隐约的痉挛感,实在是昨晚太有点过头。

扶墙站了好一会,年乐进入电梯,低眼思索许久。

***

眼看着母亲带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孟无忧打了个哈欠,扭头再看父亲,发现他没有看母亲那边,手里紧紧捏着一杯香槟,正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晚宴已经到尾声,有些宾客开始陆续离开,孟无忧不知道多少次看向电梯,依旧没见孟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