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杀暴君(第2/5页)

他深知江野生气的时候会飙古文的性格,一听见“躬身求教,不吝珠玉”,就知道江野的怒气值肯定已经拉满了。

等回去以后,免不了又要被生气的小男友折腾掉半条命。

桌上这三个人都是打牌高手,万一让江野输得下不来台……那他剩下的半条命不也岌岌可危?

越想越害怕的君若锦赶紧提前为江野谋求下台的机会:“阿野,我剩的筹码不多了,等用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江野慢条斯理地补花牌,慢条斯理地说道:“行啊,筹码都输完了,赖着也没什么意思。”

孔寒锦抓到了机会,赶紧捧一嘴:“是,玩牌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

江野抬手一推,麻将牌哗啦啦地倒了一桌。

嘈嘈切切,如落玉盘。

朗非跳了起来:“你干什么?玩不过耍赖啊?”

江野:“天和。”

天和,别称天胡。

一种特别的胡牌方法,有且仅有庄家能做到,概率不足万分之一。

简单来说就是,不用打了,上来就胡了。

朗非扫了一眼江野杂乱无章的牌,嚷嚷道:“你这哪是天胡啊,你……”

孔寒锦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菲菲你先别叫,他好像真的能胡。”

之所以朗非一眼没看出来,是因为江野压根没理牌。

普通人打牌都会把条和条放一起,筒和筒放一起,一样的放在一起,但江野不一样,摸到了就往后放,条筒万红中全混在一起,乍一眼根本看不出规律。

孔寒景上手动了几下江野的牌,把一样的对子牌放在了一起,朗非这才看了出来——

真的是天胡,

概率极低的天胡。

打一万把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把的天胡!

“我靠……”

朗非惊呆了。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男招待都不禁讶异了好一会儿。

怎么有人上来就天胡啊?出老千都不敢这么玩吧?

江野双手交叉,脸上平静无波,语气泰然自若:“玩牌嘛,听说新手运气都比较好,怎么样,还敢来吗?”

他说的是“还敢来吗”,不是“还来吗”。

朗非怒吼:“来,不来是孙子!一把运气好算不了什么,麻将讲究的是技术!”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五分钟前,朗非还在说他今天手气好,要让君若锦全输光,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就要放弃运气的眷顾,投入技术的怀抱了。

牌局继续。

接下来的局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天胡,但……也没比天胡好多少。

麻将这个东西,虽然也有技术的加成,但大部分时候确实是在比运气。

而比运气这件事,江野从没输过。

云戟本来是在一边摸鱼看戏的,看了两把后,也像君若锦似的拿了把小板凳,到江野的另一侧坐下了。

他、君若锦,再加上原本这个位置就站着的一个招待,六只眼睛齐齐地盯着江野这个“新手”看,江野却一点都不紧张,非常自然地碰朗非的牌、杠朗非的牌、胡朗非的牌。

胡,胡,胡。

全场除了江野,再也没别人能胡牌。

牌桌上坐着一个男招待,常年混迹于牌圈,深知不能让某个老板一直输的道理。

可他坐的是朗非的下家,下家想给上家喂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无可奈何之下,男招待另辟蹊径,主动给早就听牌的江野喂牌。

只要不让朗非一个人输,那也算是侧面帮到了朗非。

可惜他想的是很好,真的实践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招待:“九万。”

江野摸牌,看都没看,丢了出去:“二筒。”

孔寒景:“一万。”

朗非:“九万。”

江野推牌,推出一副叫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牌。

“胡,十三幺。”

东南西北中发白,一九条,一九筒,一九万,倍率翻满,按能赔的最高筹码数量来算。

普通的牌只听一张或几张牌,而十三幺,足足听十三张牌。

正常的十三幺根本连点炮都不需要,靠自摸都能胡牌,江野硬生生放了两圈,就等着朗非点炮。

有仇报仇,绝不连累无辜。

朗非炸了,指着招待的九万道:“他也打了九万,你怎么不胡他的牌?”

江野淡然道:“是规则里写着必须胡他的牌,还是看在你是锦哥小情人的份上,单独为了你多加一条规则?”

非怒发冲冠:“我日!你小子今天别跑,我不让你输得脱裤子我就不姓朗!”

江野点点头:”受教了。”

孔寒景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君若锦想抽烟,想了又想,最后没敢。

烟都拿出来了,又颤抖着手,放回了烟盒。

江野和朗非今天会不会输到脱裤子,他不知道,他能确定的是,他自己的裤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云戟不敢继续看戏了,上桌把招待换了下来。

场面似乎发生了有利于朗非的变动,然而在生气的暴君面前,一切外力都是徒劳。

刚开始,江野继承的是君若锦的筹码,上桌的时候,手头的筹码是最少的,少到再输两三把就能下桌的地步,而朗非的筹码是最多的,桌上堆不下,都堆到了脚下,但是几圈过后,局势完全变了。

江野要么不胡牌,要胡就是大牌,平时难得一见的十三幺、大四喜,在江野这人就和大白菜似的,五把牌就能见到两把。

眨眼间便,江野便抽干了场上的筹码。

哪怕江野只盯着朗非打,但也架不住自摸胡牌或者其他分摊筹码的规则,一样牵连到无辜的云戟和孔寒景。

到了最后,为了不输得太惨,几乎是三个人在联手打江野。

但是,没用。

怎样都没用。

运气之神已然站在江野背后,摧枯拉朽的强势牌运震撼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君若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能以一己之力庇佑垂垂老矣的白家的绝世命格,这就是白家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七杀帝王。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新的一圈,江野连开两杠后摸牌,推牌。

“自摸,清一色,杠上开花,双暗杠,门前清。”

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刚刚上场不久的云戟苦笑道:“不好意思,我筹码输完了。”

他手边只剩下不到十个最小的筹码,不用点也知道不够付。

孔寒景那边的招待清点完筹码,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于是孔寒景褪下手中的表放在桌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江野于是看向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朗非:“筹码不够,是要脱裤子了吗?”

这局开始前,朗非的筹码就已经是最少的了。

朗非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