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欣承霈泽(三)(第2/3页)

时代发展果然十分迅猛。

-

下午的专业课上完,徐骁揉着酸痛的脖子下楼,边拖长了声音哀嚎:“我到底为什么要选这个烧脑还费手的专业,我觉得我脑细胞好像不够用了,三土你看我头发是不是又稀疏了。”

林垚正跟陈约发微信讨论晚上吃什么,被他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把手机摔了。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把我手机撞了我跟你没完!”

徐骁瞥他一眼,幽怨地看向陆潮:“潮哥,他凶我。”

陆潮让他恶心的往旁边让了让,徐骁亦步亦趋跟上。

“潮哥你看我头发是不是少了?我最近打游戏都跟不上你补刀了,你说我不会学傻吧?”

陆潮斜他一眼,无情嘲讽:“你从上课睡到下课,脑细胞听了都得给你两脚,没出息的东西。”

徐骁噎了半天,忿忿不平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变态吗?那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咋就跟我们不在一个水平线。”

陆潮脚步一停看向徐骁,就在后者疯狂反思有没有说错什么话的时候,眉梢一扬送出个十分愉悦的表情:“多夸,爱听。”

靠。

徐骁更忿忿了,“做个人吧你。”

林垚在一边乐不可支,“你说你,自取其辱,你跟他比什么智商你跟他比对象啊,哦我忘了,你也没有对象。”

徐骁一呲牙:“我杀了你。”

林垚被徐骁追得满楼梯乱窜,一下子撞到上楼的郁霈,吓了一跳忙站直身子,“哎哟不好意思,诶?小鱼,你没事儿吧?”

郁霈“嗯”了声。

徐骁说:“你要干嘛去?”

郁霈说:“练功房。”

“又去啊。”

郁霈点点头,抬脚准备走了。

陆潮走在后面,居高临下地看了郁霈一眼,忽然想到上次不小心撞见的场景,但看他孤身一人便随口问:“那小胎记呢?”

“陈津有事出去了,你找他?”

陆潮心说我找他干什么,话到嘴边却一拐,“他不在你怎么还来,你一个人也能练?”

“可以。”

陆潮舔了舔犬牙,半晌才说了一个字,“哦。”

徐骁在下面等的急了,扬声问他:“潮哥走啊?”

陆潮一抬眸:“你们先走。”

“咋了有事儿啊?”徐骁在两人间看了看,慢半拍地恍然大悟,比了个OK的手势。

陆潮索性就靠在栏杆上看他,默默在心里想,我给你三秒钟,你要是求我帮你那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日行一善。

下一秒,郁霈果然开口了。

郁霈:“你还有事?”

陆潮:“?”

郁霈拾阶而上,站到他下面一层台阶略微仰起头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陆潮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毛病,没事儿日行什么一善。

“你下午没课了?”郁霈又问。

陆潮面无表情:“干嘛?帮你压腿?我出场费不便宜,你打算拿什么谢我?”

郁霈此前确实想过找他帮忙,但因为和他关系不冷不热也不好开口,这几天却发现这人除了在鸡毛蒜皮的地方计较,其实非常大方。

尤其昨晚他半夜醒来,听见徐骁小声和陆潮聊起航天展,他才知道那张票有多珍贵。

陆潮居然一声不吭就把它给了他这个外行人。

他觉得有些亏欠。

当时不应该轻易开口索取,还恩太难也太麻烦。

如果那个内部航天展真的机会难得到一辈子都不一定可以看一次,那他拿什么都弥补不了。

郁霈摇摇头:“不用麻烦你了。”

陆潮盯着他半晌,说了一个字,“行。”

“陆潮。”郁霈抬手拦住他,淡淡眸光中掺杂着几分认真:“你有什么愿望么?”

陆潮偏头扫他一眼:“怎么?”

郁霈暗下决心,承诺道:“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只要不是违法乱纪或是有违人伦纲纪,我一定设法为你办到。”

陆潮怔忪片刻,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还说的这么郑重其事,搞得像婚礼誓词似的。

他找人帮忙压个腿有必要给这么重的谢礼?

“我能有……”陆潮话音一顿,转而说:“我现在没有什么愿望,这承诺就先在你这儿存着,等我想着了再跟你提,到时你再办。”

郁霈说:“好。”

陆潮再次惊了。

他就这么果断的答应了?

“赶紧过来,我晚上还有事儿。”陆潮转身上楼。

练功房空旷无比,郁霈下课先回寝室换了套更宽松的衣服才来,被风一刮看起来空荡荡的更显清瘦。

“你每天都来?”陆潮看着他的腰,“腰好了?”

郁霈说:“嗯。”

陆潮也不知道他是回答的哪句,索性就靠在墙边看他不厌其烦地把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从指尖到脚尖,再到肩背与腰身。

穿堂风刮过,他像只等待羽化的蝴蝶。

陆潮晃了晃眼,两秒才重新又聚焦,金灿灿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郁霈肩上,把他笼了一层柔和的光影。

上次撞进来只看到了陈津压着他的腿也没太仔细,这次亲眼看到郁霈那两条腿笔直地朝两边分开几乎贴在地上抻成一字,简直惊了。

那腿根离地面不过一拳距离。

男人的腿有这么软的?

陆潮想起上次体测徐骁做个引体向上就惨叫着说自己老骨头散架了,要是让他来做这个还不当场去世。

他走过去,在郁霈跟前蹲下身,发现他额头已经有了些微细汗。

原来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轻松?没想到这小公主平时娇气,练功倒是挺能吃苦。

“我怎么帮你?”陆潮问。

郁霈很轻地喘了口气,“你按着我的肩膀往下压,直到腿完全贴在地上。”

陆潮蹙了蹙眉:“这么硬压?不疼?”

郁霈说:“还好。”

还好那就是疼。

陆潮自动翻译了他的话,看他绷直的脚尖和脚背上淡淡的青色血管莫名有些手痒。

他腰怕痒,不知道脚怕不怕。

陆潮在心里想了一会,收回视线按住他的肩膀,略微使力当即听见一声倒吸的凉气,不由得松了松手劲儿。

“你用力就是。”郁霈说。

“行。”陆潮俯身往下压,半个身子靠近他的肩膀。

“你们不是只用嗓子唱么?还需要练这个?你们还得在台上跳舞?”

陆潮没听过戏,唯一备受熏陶的时刻就是每年除夕的保留节目。

他一向能躲则躲,躲不了也就当个bgm。

郁霈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他对这行一无所知,轻咽了咽唾沫忍住腿根的疼痛不适,语速缓慢道:“唱念做打你听过么,不止要唱得好听还得身段好看。”

陆潮对身段的说法理解不深,但从字面意义看他身形清瘦腰肢柔软,那天扮上了确实挺好看,像个娇娆又娇气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