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风退归潮(一)(第4/5页)

陆潮根本不知道还有个苏队长,跟着应了声:“嗯。”

陆呈怀瞥了陆潮一眼,不知道被按了什么开关,没头没尾地厉声道:“你们不能在一起!”

陆潮骇然,“您别又来那一套啊!他就算是……”

陆呈怀:“你配不上他。”

“?”

陆呈怀望向陆潮的眼无比锐利,那里头分明写着: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能当你祖宗了!你大逆不道!

陆潮:“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陆呈怀:“总之不行!”

陆潮简直要让这老爷子气冒烟了,拧眉道:“不行什么不行,我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你说一句不行就算了?别说他是个祖宗了,他就是个真祖宗我也要,想拆我俩,那你拿枪把我崩了吧。”

陆呈怀扫他一眼,“你有点廉耻心吗?”

估计是怕他们吵起来,一向不主动开口的谢落尘破天荒开了口。

“他是郁兰桡,也是郁霈,现在不是民国,您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郁霈看向谢落尘,对方轻轻点头。

陆呈怀难以接受,但还是问起他的意思:“您怎么说?”

郁霈在陆呈怀锐利的眼神下,艰难地张了张口,“……陆潮挺好的。”

“挺好的是什么意思?说你爱我非我不嫁,不同意就在这儿上吊。”陆潮嗤了一声,“什么老糊涂。”

严致玉适时圆场:“该吃饭了,吃完饭再说。”

陆呈怀又高兴又感伤,平时滴酒不沾,看人喝酒就烦,今天非要小酌两杯。

陆潮是真不敢再给郁霈喝酒了,连忙抢过杯子:“他身体不好不能喝,我替他喝。”

陆呈怀重重搁下杯子瞪了他一眼,“用得着你?”

陆潮不要脸习惯了,死死护着郁霈说:“不用我用谁?您那酒量就别丢人了,回头还得把您送医院去。”

爷孙俩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先后喝大了。

郁霈被陆呈怀这个对祖宗上供的姿态弄得战战兢兢,也没怎么吃饭,一个好好的寿宴弄得跟拜祭祖宗似的。

他叹了口气,找了个空出门吹风去了。

谢落尘跟出来,给他递了块小蛋糕,顺势坐在他旁边,“你很厉害,在那样的乱世里能护住那么多人。”

郁霈吃了口蛋糕,看着夜色里粼粼的水光,“不止是我,我想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都能做到,您也很厉害,我听陆潮说您以前是空军大队□□。”

谢落尘顿了顿,“嗯,现在不是了。”

郁霈吃完一小块蛋糕,偏头看谢落尘时不自觉顿了顿眸光,发觉他的颈侧有一个新鲜的吻痕,略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

谢落尘敏锐发觉,抬手摸了摸,“让你见笑了。”

“没、没事。”郁霈略微抿了抿唇,捏着蛋糕叉思忖良久,低声问他:“您……很喜欢陆先生吗?”

“为什么这么问。”

郁霈有些难以启齿,霍听月是女孩,陈津是直男,徐骁嘴上没个把门的,他唯一认识的gay就是陆潮,有些话总不能去问陆潮。

谢落尘看他欲言又止便猜出几分,“你是想问我跟陆炼床上的事?”

“咳咳咳……”郁霈被他吓了一跳,尴尬又失措地否认,完全想不到这个看上去不近□□的人,说话居然这么直白。

“你喜欢小陆吗?”

郁霈点点头。

谢落尘从郁霈颈侧也能看到还未消下去的吻痕,多少也知道这叔侄俩是一路性子,“不用谈性色变,只要双方觉得开心就做,你不开心就不要纵着他,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郁兰桡呢?郁兰桡……”

陆潮不知道喝了多少,撒着酒疯四处找他,谢落尘笑了下:“去吧。”

郁霈刚一走近就被陆潮抓着肩膀抱住,“你去哪儿了?”

“我跟谢先生说会话。”郁霈拍拍他肩膀,有些无奈:“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陆炼在他身后幸灾乐祸似的比了一根手指头。

“一杯?不对啊,他……”

陆炼笑说:“一斤,白的。”

一、一斤?

他干脆放酒缸里腌出来算了。

郁霈今晚想回去的,但现在严致玉从屋里出来,笑眯眯说:“宝贝来喝甜汤,陆炼的手艺。”

郁霈扶着陆潮进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整个人都几乎压在自己身上,光明正大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郁霈没法发作,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阿姨,我先送陆潮上楼。”郁霈有些撑不住陆潮,陆炼见状接过他肩膀说,“我来吧,你别再把你俩摔着。”

郁霈松了口气,视线追随陆潮往楼上望了两眼。

陆呈怀喝多了被陆承业送到楼上去睡觉,走之前还非要跟他打报告。

严致玉有些无奈,“老爷子骨子里还是有些古板,你别放在心上。”

郁霈点点头:“不要紧。”

严致玉总算能跟郁霈坐下来说话,兴奋地从手上把那个天价镯子脱下来放在郁霈手上。

郁霈望着镯子有些拧不过弯。

“这是我的嫁妆,本来准备给我闺女当嫁妆,后来我没生闺女就打算给儿媳妇儿,现在正好给你。”

郁霈:“但我不……”

“我已经想好了,你不想现在就结婚的话也行,但是陆潮的嫁妆不能少,回头我就把手头上几个产业过户到你名下去。”

“阿姨我……”

“陆潮那麻雀窝太小了,我给你买个八百平大别墅,不喜欢爬楼梯咱们装电梯把车开到屋里,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

“阿姨我……”

“另外……”

“阿姨阿姨!”郁霈生怕严致玉再数点儿什么出来,强行打断她的话,“镯子我收着了,您的产业和房子都先、先放放,我跟陆潮不着急,我们现在住在清河班也挺好的。”

“宝贝。”严致玉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又兴奋又矜持地询问:“收了陆潮的嫁妆,你介不介意叫我一句妈妈?”

郁霈险些把镯子摔了,看着一脸变幻莫测又无奈的陆承业以及刚进门淡然的谢落尘,是在难以启齿。

“没事,叫不出口也行,我不介意。”

郁霈觉得她看起来一点也不“不介意”,艰难地咬了咬牙,扯掉郁大先生的端方矜持。

“妈妈。”

严致玉简直要昏过去了,“不行不行,不能多叫,叫多了我得得心脏病。”

郁霈:“……”

一通折腾,直到十一点半郁霈总算能上楼了。

他有些疲惫地推开门,把镯子放在了书桌上。

陆潮已经睡着了,郁霈凑近了才发觉他居然还记得先洗澡,看来他的洁癖确实有点严重。

郁霈打量了会房间,墙上贴着一些球星的海报,桌上有各种各样的航天模型,整洁但有翻阅痕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