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绝子(第2/5页)

……

孟昔昭有心让滕康宁过来,给崔冶把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不能这么做。

中毒这个事,只能让崔冶自己点破,不能他主动去发现,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别看崔冶现在对他挺好,万一被孟昔昭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他一个想不开,决定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所以,还是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

但也不能太徐了,孟昔昭可以准备好用二十年的时间改良武器,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选种育种,可解毒这种事,他觉得,一年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连发现自己有花痴病后遗症的时候,孟昔昭都能做出来直接去青楼验证到底怎么回事的行为,对于崔冶这种完全一抹黑、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就毒发身亡的状态,孟昔昭更是想要掌握所有的资料。

憋着一口气,在崔冶这里,孟昔昭什么都没说,出大帐的时候,是郁浮岚送他,而郁浮岚把他送出帐外,就准备回去了,谁知道孟昔昭一个反手,抓着他肩膀上的布料,把他往旁边拽去。

好在现在天已经黑了,没什么人看到。

走到一个没灯笼照的地方,在乌漆嘛黑的空间里,孟昔昭和郁浮岚大眼瞪小眼。

此刻,我们都是非洲人。

……

孟昔昭问:“郁都头,殿下的旧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每次都犯的这么精准?”

永远固定在初一这一天,这毒是有人操控还是前世是最有强迫症的大姨妈啊,来的也太准时了吧。

郁浮岚:“……”

他有些惊讶:“你问我?”

孟昔昭:“……不问你,我还能问谁?”

郁浮岚脱口而出:“问殿下啊!”

孟昔昭顿时有种自己看错眼了,郁浮岚的智商可能跟三皇子差不多的感觉。

……

“正是因为不能问殿下,我才来问你,要是能去问,我还在你这里费什么时间?”

郁浮岚看着比孟昔昭更为莫名其妙:“为何不能问殿下,殿下对孟少卿向来都是知无不言,你着实不必担心这些,能回答你的,殿下自己就会回答你,即使不能回答,殿下也不会生你的气。”

说着,他有些无语:“毕竟你都画了那样一幅画了,我以为,孟少卿是知道自己在殿下心中有分量,才这么做的。”

孟昔昭一愣,再开口,突然有些结巴了:“你、你也看到那幅画了?”

“是殿下给你看的?”

“……我只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总之,做不得真!说来说去,殿下为什么要给你看啊!”

一句比一句声高,虽然都控制在一个度内,不至于让远处的人听见,但郁浮岚还是感受到了孟昔昭的恼羞成怒。

他也不说回去问问太子的事情了,直接扭头就走,郁浮岚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大帐之内。

崔冶正纳闷他怎么去了这么久,然后就看见,郁浮岚带着一脸空白的表情,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深深的低下头。

“殿下,对不住,我大概……又让孟少卿对您生气了。”

崔冶:“…………”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郁浮岚说了什么,他缓缓的看着郁浮岚,当时就有种把他留在匈奴,再也不带回去的冲动。

孟昔昭确实有点生气。

那个画,他连庆福、金珠等人都没给看,画完就揣袖子里了,谁知道崔冶这么大方,拿到以后就分享出去。

他看不出来自己画的是他?

还是说看出来了,但没当回事,搞不好现在整个东宫都知道孟昔昭会画猪头了。

孟昔昭:“……”

默了默,他不想继续坐在这生闷气,就让人去后面,叫滕康宁过来,给自己请平安脉。

……

打出了应天府,他是天天点菜吃肉食,隔三差五的还叫自己带的大夫过来,给他诊诊脉,看看有没有水土不服的症状。

周围人:“……”

有没有水土不服,你自己不知道吗?

见过怕死的,但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

不过,也别说,滕康宁还真诊出过一点小毛病来。

他说孟昔昭最近吃肉太多,肠胃发虚,有便秘的现象,最好少吃点肉,不然等到了匈奴,那边鲜蔬更少,说不定他会把自己憋死在匈奴草原里。

孟昔昭:“……”

他是大庭广众之下让滕康宁诊脉的,而这番话,也是滕康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周围人不敢当他面笑,背着身,都快把自己笑成帕金森了。

然而孟昔昭还不能说什么,滕康宁的性格他早就有所请教,这人跟匈奴人一路货色,都不知道察言观色,都不给人面子。

但是他之后就长记性了,每回把滕康宁叫过来,都是关着门的,倒也方便了孟昔昭问他一些事情。

滕康宁进来,先照例诊了诊脉,还是老说法,孟昔昭最近有点上火,让他多喝败火的药。

孟昔昭挥挥手,表示知道了,然后凑过去,小声问他:“你会制毒,那你会不会解毒?”

滕康宁看他一眼,顿时得意的高哼一声:“你可曾听过会做饭却不会吃饭的人?只要是我毒死的人,我全都能救回来。”

孟昔昭:“……”

你快别提你过去的光荣事迹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早把你送大理寺去,给焦大人增加业绩了。

孟昔昭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有这个心思,贡献滕康宁一人,多少陈年旧案至此见到了曙光啊。

……但,说到底,滕康宁只是个技术人员,就跟某些科学家一样,他只提供技术,又不会亲手害人,而且滕康宁至今也没真的卖过能毒死人的药,他卖过最毒的,就是给三皇子的致哑药。

可见孟昔昭和孟昔昂到底有多倒霉……

总的来说,这人是个劳改犯,可以立功赎罪。

但劳改犯并没有这种自觉,还总以为自己是孟昔昭的座上宾。

孟昔昭朝他一瞪眼,啪的拍桌子,差点把茶杯震到地上去:“害人性命还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本官警告你,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

滕康宁:“……你把我叫来,不就是让我害人性命的,这时候又说这话了。”

孟昔昭一噎:“谁让你害人性命了?”

滕康宁不服气的看他一眼,转过脑袋,小声嘀咕:“想让人断子绝孙,这比要人命还缺德。”

孟昔昭:“…………”

敢情你也知道缺德二字怎么写啊。

孟昔昭沉默着纠结了一番,太子那边的事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算了,延后,等他想清楚了,再看要不要让滕康宁出个力。

把这件事暂时的搁置,他也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也好,既然说到这个了,那你研究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