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出关解毒篇 第六章 一剑光寒(第4/4页)

我拉住他:“那还不如继续上床——”

“住口!”林千易怒喝一声,脸上有一种被鱼刺卡住喉咙的表情。

他笑着将我揽回床上,春天的阳光慢悠悠地在窗棂桌椅梁柱上踽踽独行,然后一点点爬上我们的身体。我懒洋洋地靠在他胸口,把玩他一头银白柔韧的发丝,问道:“你怎么知道林千易是白莲教的人?”

我回身站定,拂了拂衣角,目光扫过眼前一张张震惊的脸,最后停在林千易的面上,故意哀怨地说:“义父,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就将庄主的位置还给你,你又何必……”

他低声道:“飞舞出关后,证实风净漓的师傅确是唐赛儿。她被天池三圣所伤,立刻支走风净漓,随即联络了两名护教法师。”

一连串的动作均在眨眼之间完成。两人同时倒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我一愣:“护教法师?就是那两个蒙面白衣人?”

我冷笑一声,迅疾挥袖卷住剑身,弯肘击中那人的胸口。右手发力,酒杯奋力射出,深深嵌入右侧之人的额头。一人胸骨俱碎,吐血而亡。另一人眉溅血光,死不瞑目。

他“嗯”了一声,继续道:“林千易命宋清歌等人追杀天池三圣,除了唐赛儿的原因,也是要借此重掌御驰山庄。控制了御驰山庄,确实是白莲教最好的遮掩——”

他话音刚落,身后立刻便有两道黑影闪电般飞出,两柄利剑带起一股冷凛的寒光迎面袭来。

我低呼道:“对了,沈醉天说,林千易是他故意放走的。”

林千易忽然朗声道:“今日御驰山庄清理门户,有人胆敢从中作梗,就是与御驰山庄为敌,一律杀无赦!”

他笑道:“沈醉天意不在江湖,白莲教的存在对他有利无害,放走林千易倒也不难理解。”

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在耍什么花枪。

我道:“他果真意在天下?”

林千易脸色青红交替,眸中杀气陡起。

他沉吟道:“鬼谷盟一夜之间崛起北方,行事神秘,组织严谨,沈醉天年纪轻轻便能号令群雄,除了本身的武功与智慧外,背后必定有雄厚的财力支持,我派人调查过他的资金来源,矛头直指北元……”

沈醉天面不改色,微笑道:“彼此彼此!”

我大吃一惊:“难道他是蒙古人?”

终于,林千易皱眉道:“沈公子做事真是出人意料啊。”

他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眼神里都有一种奇怪的表情。

我皱眉,仔细想了想,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他若能收服中原群雄,日后挥兵南下自然事半功倍,他搅浑江湖的这池水,想浑水摸鱼……但是他的长相那么妖艳,毫无北方人的粗犷霸气……

林千易神色微变,沉默不语。

“小心想破了脑袋!”

沈醉天哈哈一笑,道:“沈某不才,却有点怜香惜玉之心。如今佳人有难,怎么能忍心袖手旁观?”

艳少抚上我的眉头轻按一下,佯怒道:“这个时候,想别的男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怒!这只老狐狸想挑拨离间啊。

我笑出声来,俯身亲吻他,摸索他。

终于,他转头看向沈醉天,笑道:“沈公子什么时候投靠楚天遥了?”

他捉住我的手,笑道:“伤口尚未愈合。”

林千易的脸色有些难看,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既然已经撕破脸,老娘又不是容疏狂,你还跟我装什么大爷?

我无奈地躺回去,他却顺势握住我的胸部,轻轻搓揉起来。

沈醉天的笑声更大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你故意的吗?”

我说着转头盯住林千易,冷冷道:“谁要是敢动我丈夫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坏笑着,修长有力的手指邪恶地一路向下摸索,指尖有股强大的灼热力量,好似电流一般袭击而来。随着他动作的加快,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喘息道:“这是什么邪功?”

“古训有云,出嫁从夫。我既然已经嫁了人,自然是听我丈夫的。”

他眸光深沉,哑着嗓音道:“家父所创的销魂功,感觉如何?”

他忍不住笑起来。

我无力地倒在他怀里,哭笑不得道:“不会吧,他把这个也传授给你?”

我故作惊讶地叫起来:“你见过有江湖败类讲道义恩情的吗?”

他轻笑道:“他藏在书房,我偷偷瞧来的。”

他一饮而尽,道:“他身为你的义父,对你恩深情重,我担心你能否全力一搏?”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个坏孩子,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我笑道:“你之前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瞪着我,哼道:“讨了便宜还卖乖。”

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我全身只剩下笑的力气,窝在他胸口睡死过去。

我喝下杯中的酒,微笑道:“卑鄙小人!”

醒来天色已晚,身畔不见人影,抬头一看,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信,烛光下的侧脸英挺如刀削,唇角忽然微微勾起,侧头对我一笑,漆黑的眸光澄澈如秋泓。

沈醉天忽然问我:“容姑娘,你觉得林千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心头一窒,无法呼吸。

四月春末,阳光清朗而柔和,热烈而泰然。

他柔声问:“饿吗?”

酒是沈醉天带来的,他说,喝酒是一件讲究天时地利的事,在今时今日,就应该喝这种酒。我举杯表示赞同。

我点头,又摇头。

一种产自关外的烈酒,喝到嘴里就像含了一把烈火,经由喉咙,一路灼热的烧到胸口。这种感觉使人血脉膨胀,无数热血激烈喷涌,似要破体而出。

他丢下书信,笑着走过来。“不会说话了?”

他们来的时候,我和沈醉天正在喝酒。

我拉住他的手,老实道:“本来是饿了,但你刚刚那一笑,倾国倾城,我忽然又不饿了。”

他一袭灰袍立在正中,如同一道笔直的分割线,分开左黑右白各八人,个个体格健悍,目露精光,看得出都是一流高手。

他大笑,掀开薄被将我拉起来,往前厅去吃晚饭。

林千易等人是在午时三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