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出关解毒篇 第十章 飞扬跋扈

沈醉天苦笑道:“当日,您命逍遥四仙助我攻上碧玉峰,制服林千易等人,我见她一介弱质女子,本无意加害,谁知她竟然主动要求跟我走……更想不到,我居然会被她说动,中途改变计划放走林千易……唉,我早就应该想到,她的目的绝不简单……”

“不要小看女人,额森。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哈哈……”那人笑得极为善解人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栽在那丫头手里,绝不冤枉。哈哈……”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沈醉天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也叹息道:“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曾经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这一下,沈醉天也笑了,“她固然是美绝人寰,但我绝不会对她动丝毫念头。”

那人忽然笑了。“你费尽心机口舌,都不能令楚天遥同意和你合作。可是,那个丫头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呵呵,额森,我认识楚天遥二十多年了。他不是一个轻易能被说服的人。”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哦,为什么?”

“林晚词?”沈醉天每次提起这个名字,似乎都有些不大对劲,不知道他究竟和她有什么仇恨?

“我不喜欢心机深沉,玩弄权术的女人,不论她有多美。”

“除了他,中原武林也委实不可小觑。御驰山庄的那个丫头,就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那人笑道:“额森,你对女人还缺乏了解。这个世上,任何一个女人,无论她多么精明能干出类拔萃,她仍然渴望得到一个男人的认同。一旦她遇上一个比她更强大的男人,她就会对他死心塌地,忠心不二。额森,你要学会征服这种女人。”

“他确实是一个劲敌。”那人似乎又禁不住地想叹息,但是终于忍住了。

沈醉天轻笑两声,绕回原来的话题。“朱高煦谋反势在必行,明廷一场内乱不可避免,中原武林已不足为惧,这正是我们举兵南下的大好机会,义父何以认为此事不成?”

“因为楚天遥吗?”

那人叹道:“你只看到别人的内乱,难道没看到自己本身的问题吗?”

说完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在静谧的室内听来,极其悠长,有一种虚空无力之感。

“阿鲁台还不老实吗?”沈醉天的声音略显波动。

忽然,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看王爷的大事,这三年五载怕是难成了。”

那人冷笑道:“他什么时候老实过。哼!他被明廷打怕了,爪子就朝内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有大碍了,不必担心。”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打断了沈醉天的问候,然后是一阵轻微的喝水声。

沈醉天闻言沉默不语。

“义父,你的伤……”沈醉天的声音在隔壁想起。

室内静了好一会儿。

有人应声将我们带走,没走几步差点就摔一跤,身后有人一把将我提起扔出去,然后砰然一声关上房门。倘若不是身处险地,我一定要跳起来问候他的祖宗八代。

那人忽道:“对了,听说你抓了御驰山庄的少主回来?”

沈醉天立刻道:“把这两人带到隔壁房间,好好看守。”

沈醉天笑应一声,道:“还有楚天遥的夫人容……”

这时,有人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那人失声道:“楚天遥娶妻了?”

“南宫俊卿……”沈醉天重复这个名字,自言自语道,“他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沈醉天道:“没错,怎么?”

“是七海连环岛的南宫俊卿所为。”

那人静默半晌,忽然大笑起来,声音苍劲雄浑,震得我耳膜生疼,这才知道曜灵城主内力精湛,非比寻常,难怪艳少听到曜灵城三字微微变色,此人的武功应不在他之下。

“三死两残,这不像是义父的作风啊?”沈醉天语带笑意。

“他狂傲不可一世,自视天下无人可堪与比肩,竟也会娶妻?”他笑声一收,道,“如此说来,这个女人或许会是他的一个弱点。”

“唐赛儿重伤,随行的五名护教法师三死两残。”

沈醉天嗤笑一声,道:“孩儿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只要她在咱们的手上,那东西就飞不了。”

“白莲教和七海连环岛的人呢?”

两人心照不宣地齐声笑起来。

“是!”

我暗自心惊,艳少果然没有料错,沈醉天意在天下,不在江湖。只是,这个曜灵城是什么来头,为何要相助北元?阿鲁台又是什么人?

“这么说,那个盒子被楚天遥夺走了?”

我努力思索记忆,却一无所获,只恨不能重新穿越回去,翻查史书。

对方顿了一下,补充道:“属下当时不曾在场,据秦广师兄说,城主是在夺铁盒时,被楚天遥的真气伤到左臂曲池穴。”

这时,忽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一个谨慎恭敬的声音道:“回禀城主,楚天遥派人送来拜帖。”

“属下不知。”

沈醉天惊叹一声,道:“我回来尚且不到一个时辰,他的拜帖就来了,真不愧是楚天遥啊。”口吻颇为无奈。

“义父伤得怎么样?”

曜灵城主不语,想必正在看那拜帖,过了片刻才道:“他就在外面。”

“楚天遥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沈醉天的语气由震惊转为疑惑,喃喃近乎自语。

沈醉天失声道:“这么快?”

“昨夜与楚天遥交手,受了点伤。”

曜灵城主没有说话,室内有一种莫名其妙得叫人心里没底的安静。

“怎么?”沈醉天的声音微露讶异。

终于,沈醉天问道:“义父,对付楚天遥,您有几分把握。”

“城主正在偏室调息。”

曜灵城主的声音苍老而平静:“若是在二十年前,对付他,我尚有五层胜算,但是经过昨晚,我是一分把握也没有。”

沈醉天应了一声,问道:“义父呢?”

他顿一下,又笑道:“这二十年来,他的武功进步神速,可我也没有闲着。昨夜我虽为他的真气所伤,但他也没有讨到便宜,真动起手来,他未必就能赢我。”

马车忽然停住,有人掀开厚重的暗青色车帘,将我们的眼睛蒙上,拖了出来。走了一会儿,忽听有人叫了一声“小侯爷”

他虽为艳少所伤,但这一番话说得还算客观清醒,既不抬高他人,亦不贬低自己,俨然大家风范。

沈醉天哈哈一笑,道:“到了。”

沈醉天道:“容疏狂在我们手中,他必然有所顾忌,我担心的是,他即便愿意交出铁盒来换容疏狂,事后若是反悔,我们……”

我见他这样,也不由得面上发烫,当下干咳两声,提高嗓音道:“喂,姓沈的,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