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却5
他也按住语音：“好啦好啦，你快睡，明天还要上班，要不然起不来。”
唐漾念了几句，蒋时延哪还有闷气。
唐漾知道他被哄好了。
蒋时延听着，只感觉心里放了台棉花糖机，又是“呜呜呜”震动，又是冒甜丝丝的烟，烟雾絮絮缕缕地漫到四肢五骸，一种又软又飘如夏日傍晚的融融暖意充满全身……
【ty：那我睡了？】
这厢，听唐漾一句一句朗读课文般念出来，一句一句夸过来……如果名不副实，蒋时延会觉得羞耻，可这文笔烂归烂，每个字都是他本人。
【t$efvbhu&：晚安。】
转手嫌弃地撤了热搜。
【ty：晚安。】
蒋大佬瞟一眼，复杂：“很多小学生也很牛逼的。”
【t$efvbhu&：安。】
这篇文上热搜时，助理给蒋时延吐槽过文笔渣似小学生。
每次蒋时延说了“晚安”，唐漾回个“晚安”，他还会回一个“安”。
“记者碰到蒋时延，是在电视台节目备案中心，蒋总与王主任商谈《遗珠》案题。当天有小雨，蒋总穿一件藏青色针织衫，深色牛仔裤，踩一双马丁靴，戴一副平光镜，笑容温和谦雅……”
唐漾想起这茬，好笑地又按了语音：“你是有强迫症吗，一直这样。”
她慢条斯理再喝一口牛奶润了喉咙，然后用平板翻出蒋时延最近几条热搜，按下语音，用温软又认真的语气开始念：“28岁坐拥百亿帝国，走近一休创始人的传奇世界。”
“一点点吧，”蒋时延放轻了声音，“只是不想让你下次找我说话的时候，看到的是你自己的聊天框。”
唐漾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也不急。
会有丢丢失落，他体会过，所以不让她体会到。
【t$efvbhu&：你知道天是怎么聊死的吗？微笑。】
唐漾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每次自己想找他，看到的都是他的聊天框。
蒋时延一口气噎在喉咙。
一股暖流不自知地从心里淌出来，淌着淌着，唐漾余光瞥到平板上“温和谦雅”四个字，笑意缓缓停在了原处。
【ty：给我发第一手表情包！】
沉默好一会儿。
唐漾想也没想。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唐漾心里揣着个疙瘩，面上状似无意：“蒋总对所有人都这么周到吗？”
【t$efvbhu&：嗯？】
她嚼着温和谦雅。
蒋时延难得被唐漾夸一次，心里美滋滋面上故作淡定。
这次，轮到蒋时延没了声音。
【ty：还有吗还有吗！终于发现了您贵为一休扛把子至高无上的地位。】
又过了好一会儿。
唐漾手忙脚乱擦完，姨母急。
“你说呢？”他声线压得极低，一半是无奈，一半是笑。
工作了一天，唐漾在家敷完面膜正喝着牛奶，点开蒋时延发的动图，她“噗”一下把牛奶喷到了屏幕上。
两人再道“晚安”后，唐漾点开这句话。
蒋时延发现什么有趣，也分享给她。比如在《遗珠》预告片准备阶段、工作人员剪的花絮里，张志兰家两个小孩被导演撺掇着念绕口令，小的闵林分不清“娜可露露拿不拿蓝”，纠结出两道稚嫩的波浪眉。
你说呢？你说呢？你说呢？
她看到什么好玩的，就分享给蒋时延，比如外卖小哥进厨房炒菜的新闻。
她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听到不像话，把他微哑的、纵容的每个细节听得一清二楚，听得耳根子又红又烫，最后，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之前蒋时延一天没回她消息，唐漾本来有点脾气，可听蒋时延第一句问她吃饭没，好像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唐漾咂吧咂吧嘴。
接下来几天，唐漾真的以一种肉眼不可查的速度，放慢了工作节奏。
特仑苏改版了？怎么有点甜？
————
她翻到牛奶盒侧面，配料表上只有生牛乳……
蒋时延心尖垂了根羽毛似地痒着，就很想伸手……去揉揉她的鼻尖。
唐漾抿了抿唇，这就有点奇怪了吧。
她没睡醒，鼻尖大抵是红的。
————
隔着手机听筒，蒋时延都能想象出她微微蹙着的眉毛，小不满，小抱怨。
周三熬过去，周四周五就很快了。
唐漾理所当然地接着说：“别人又不是你，我只相信你啊。”
唐漾坚持两个周没回爹妈家，感恩难吃的外卖，让她体重从年后直逼三位数降到了九十斤。
蒋时延：“……”
周五下午，唐漾本想用白水煮萝卜为自己两周的减肥生涯划上圆满句号，结果蒋时延来了电话，说程斯然组了个局，让唐漾和自己一起去。
“我给别人说什么？”唐漾莫名其妙。
唐漾为难：“你们几个玩得那么熟，我都没见过几次，去不太好吧？”
大概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语气略重，蒋时延解释说：“甘一鸣请了假，你又正巧遇上这个案子，你处在这个位置……说话做事会很敏感，也很危险。”
蒋时延道：“这局大，有程斯然一新朋友，九江的法律顾问，你不是要忙九江的案子吗，所以……”
几十亿的商圈贷款案，背后不知道牵扯了多少利益关系，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朝后压。
唐漾被戳了心坎，犹豫。
蒋时延不着痕迹拧了眉：“这些想法你不要给别人说。”
“没关系，人真的多，就去程斯然那度假山庄，吃满汉全席吃烧烤然后玩两天，周日下午回来。你收两件贴身衣物就行，”蒋时延换了种语气，“程斯然请了你的，我半小时后到你家楼下行吗？”
她索性懒得去理，揉两下鼻尖，道：“我准备把九江这个案子朝后压一压，很多隐藏的东西大概会慢慢出来。”
这下，唐漾再没有理由拒绝。
“可我不收曲奇有一个概率，周自省不收曲奇有一个概率。信审处优秀员工有五个，还有一个总在外面飞的秦月也是副处级别，所以周自省赏识我不赏识秦月还有一个概率。三个概率本来都够小了，还要同时撞在一起……”唐漾脑子像装了团浆糊一样，理不清。
————
蒋时延道：“如果作安排是误打误撞，周自省不会在行长的位置坐几十年。”
悠然居度假山庄是为了平碧水湾一家独大的局面建的，依山傍水，风光绮丽。
他没给唐漾说周默和周自省是亲叔侄关系，也没说周默给魏总说她收了曲奇。
在三环边上，开车一个小时。
蒋时延听着，眸光深了些。
唐漾和蒋时延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天黑尽了。
还是周自省收了，不知道她收没收，误打误撞给了他？
程斯然给两人分了个标间，两人以前大学时出去玩也这样住过，到地方，很自然地把东西放到了一起，然后去吃饭的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