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5页)

餐车安静下来,只剩下卢学林和白玉霞坐在一角,俩人从开始相识说起,到现在的分手结束。俩人互相回顾了从相识到交往中的一些美好过往,说到情深处,白玉霞的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

送走了汪新,马魁才发现汪新坐过的椅子上放着一个饭盒。他拿起饭盒,打开盖一看,里面装着膏药。马魁端着饭盒,思绪万千。

两人把一切都摊开说清楚了以后,白玉霞掩面而泣,和卢学林做了最后的告别,卢学林望着白玉霞的背影,把那封信撕得粉碎。

一阵交谈和寒暄之后,汪新准备起身离开,他对马魁说:“师傅,您好好养伤,我回家看看我爸。”马魁对汪新好一番叮嘱,让他在工作上踏踏实实地干,不要觉得红阳是个小地方就心浮气躁。汪新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连连点头称师傅说得正确。马燕依依不舍地将汪新送到院外,久久地站在雪地里望着汪新离开的背影出神。

马魁和小胡见白玉霞先行离开,便走进餐车,马魁拍了拍卢学林的肩膀:“兄弟,前面的路很长,大步往前迈吧!”

站在一旁的马燕,听着父亲和汪新拌嘴似的对话,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俩她最爱的男人,笑靥如花。

马魁化解一场无妄之祸,保住了两个家庭,还没等他多想,就接到胡队长的电话。下了火车,他急忙来到乘警队会议室,胡队长正主持会议,乘警围桌而坐。

汪新的这一嗓子,也叫醒了马燕,她走到门前掀开门帘朝外望去。他微笑着走了进来,王素芳指了指马魁,说:“我去打瓶醋,你们爷俩慢慢唠!”说完出门去了。师徒俩看似以调侃的方式互相挤对着,但言辞中都免不了透着关切。

胡队长把一张黑白照片递给马魁,问道:“老马,你看看这个,认识不?”

伤筋动骨一百天,马魁这腰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站在煤炉前,弓着身子一手添着煤,一手捂着腰。王素芳拿着空醋瓶子从厨房走了过来,看到马魁弓身添煤,赶紧过来制止:“沈大夫让你不要动,你咋就不听呢?赶紧回屋躺着去!”“这腰不好,连家务都干不了,半残了。”马魁嘴里嘟囔着,缓缓朝里屋走去,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汪新的叫喊声:“马叔,我回来了!”

马魁仔细审视着照片,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好家伙,鸦片!”

汪新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说道:“所长,我师傅受伤了,我必须回去看看他,回来后我一定加班加点,把耽误的工作补回来。”扔下这句话就一溜烟地跑了。“顺便帮我给他带个好。”杨所长望着他的背影喊道。

“厉害!要么说是老资格呢,一眼就看出来了。”胡队长对马魁竖起大拇指。

汪新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多谢所长夸奖。我想求您件事儿,您能不能给我师傅马魁打个电话?”“你找他有事,自己打就可以呀!”“我想让您跟他讲讲我办的这些案子,也让他高兴高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行,我这就打给他。”杨所长说着,拿起电话就打,汪新从杨所长与马魁的电话交谈中得知马魁出了事,受了伤。

“我在劳改队的时候,附近有村子种罂粟,他们提炼鸦片,不过是专供药厂的。这玩意用对了地方能救人,用错地方能死人!咋地,在咱车上发现鸦片了?”马魁拿着照片问胡队长。

厘清了小卖部商品碰瓷索赔事件,汪新神清气爽地走进所长办公室,杨所长正站在炉子前烤着火,他一看到汪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看不出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没有!这些鸦片是前一阵在云南一趟火车上查获的,可惜没抓着那毒贩子。据当地警方说,那毒贩子的口音像是咱这圪垯的,肯定还有同伙,很有可能通过铁路线运毒贩毒,上级让咱们务必提高警惕。”胡队长补充说道。

售货员知道汪新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他往派出所走去。

小胡拿过照片,好奇地看着,马魁神色凝重地说:“刚吃上一口干饭就抽上大烟了,啥时候都有作死的!”马魁想着就来气。

售货员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到货架一头,摇下机关,只见货架上放白酒处,一小块木头伸了出来。“你这脑袋够灵光的啊,你做售货员真是大材小用了。”一看事情败露了,售货员低眉顺眼地向汪新套近乎:“警察同志,你看着我比你岁数大,叫你一声老弟行不?老弟啊!咱们都在一个地面上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咱们兄弟多亲近亲近,有事你说话,哥应着就是了。”“跟谁称兄道弟呢?跟我去趟派出所,别磨叽!”汪新说着,撩起衣服,露出明晃晃的手铐。

“老马,咱们这儿你经验最丰富,资历最老,回头你负责把鸦片烟的特征啥的给同志们说一下,也跟咱们这条线上的各个站点普及一下。像什么红阳站呀、海河站,这些站虽然小,可也不能大意。”

汪新松开售货员,卸掉伪装,捂着手腕的售货员一下子傻了眼。汪新俯身捡起酒瓶碎片,闻了闻:“这是酒吗?”售货员瞬间慌了手脚:“警察同志,咱们有话好说。”“你再给我操作一遍,让我明白明白。”汪新盯着售货员,神情严肃地说道。

“行!”马魁欣然答应。

汪新像是没听到他讲话一样,望着摆放酒瓶的地方,伸手摸着货架。售货员见汪新不但不理他,还伸手摸货架,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势汹汹地伸手拽汪新,谁知汪新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没使劲,售货员就惨叫起来。

红阳火车站的广场上依旧熙来攘往,汪新在人群中执勤巡逻。

汪新没理他,继续装作选购商品,来回走着,忽然听到酒瓶子摔碎声,猛地转身一看,的确是酒瓶碎了一地。售货员立马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的碎酒瓶说:“你晃来晃去的,这下把酒瓶碰地下摔碎了吧!赔钱吧!”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汪新抓住那只手,想来一个过肩摔,可是,却没有摔动。他敏捷地反手一抓,拽住了对方的后脖领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乾坤大挪移,与对方面对面对峙起来。

隔日,汪新穿着便衣,戴着帽子、围着围脖,只露出两只眼睛,抄着袖子走进了小卖部。售货员扫了汪新一眼,没说话。汪新望着货架上的商品,像遛弯似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那售货员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你到底想买啥呀?走来走去的晃得眼晕,真闹心。”

“哎呀,师傅,您吓了我一跳!”汪新见是马魁,立马松了手。“专程收拾你来了!没想到你小子长进了不少!”马魁也松开了汪新,说道。“师傅,您咋来了?是有什么大案子了吗?”汪新知道马魁来红阳,一准儿有事儿。“少打听,前面带路。”马魁知道汪新求案件心切,偏偏他只字不提。汪新见马魁故弄玄虚的样子,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