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见过,很聪明。”谭叙深看着闻烟,淡淡开口。

闻烟脸上的笑顿时凝滞,没想到他会承认见过她,但转瞬她又笑了,酒会的客套话而已,也只有她会当真。

傅铭川在旁边眉头微蹙,他看着闻烟,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就会小聪明捉弄人。”闻奕城客套地说,然后又看向闻烟,“先去吃点东西,待会儿带你去见爸爸的几个朋友。”

“好,知道了。”闻烟知道他们要去谈事,但她刚才在车里已经饿了。

“谭总,那我们先过去了。”傅铭川看向谭叙深。

“好,你先忙。”谭叙深说。

“只能喝一杯知道吗?”傅铭川习惯性地摸了摸闻烟的头。

谭叙深端着酒杯瞳孔微缩,不自觉地皱着眉头。

“知道啦。”闻烟轻笑,没有像那次在FA似的躲开。

傅铭川就像哥哥,这样的动作并不奇怪,上次在FA闻烟躲开是因为怕谭叙深心里不舒服,然而没想到从始至终只是她自作多情。

现在想想,真可笑。

闻奕城和傅铭川离开了,只剩下谭叙深和闻烟。

三个月来,两个人第一次离这么近,一米的距离,谭叙深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视线将她完全笼罩,他抿了抿嘴唇,正想说什么,而闻烟却转身走向了旁边的自助糕点,除了刚才说话寒暄,目光再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地上铺着暗红色的繁花地毯,璀璨的欧式吊灯呈现出暖黄的色调,光线遍布在会场每个角落,谭叙深望着她的背影,像只孤傲的黑天鹅。

时不时有人从身边走过和他打招呼,但谭叙深只是微微举起酒杯回应,有些心不在焉的,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

看着她夹了些食物坐在一个圆桌上,谭叙深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慢悠悠地吃着甜点,闻烟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影,西装革履,礼服优雅,举手投足都透露着风度,那些人嘴角的笑像是用精确仪器量好的,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自信却又虚伪。谁知道那身礼服下藏着什么,谁又知道西装下是怎样的禽/兽。

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闻烟淡然一笑。

“冷不冷?”谭叙深看着她身上单薄的礼服,想给她披件外套,更想把她抱进怀里。

“要给我暖手吗?”闻烟笑着把手伸到他面前,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她的语调和样子像是在撒娇,竟然让谭叙深产生了错觉,仿佛那些嘶声力竭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她还在身边,乖巧地笑着向他撒娇。

但是,不一样。

以前她的眼睛很干净,现在却好像藏了很多事。他不喜欢她现在的笑,明明和以前一样明媚,但不知道为什么谭叙深很不喜欢,有些刺眼。

谭叙深看着她,放下酒杯去握她伸在外面的那只手,但闻烟微愣,在他碰上的前一秒收了回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周围有很多他们公司的同事,就算不是同事,很多人也认识他,他不怕吗?

望着他,闻烟瞬间收回了视线,低垂着头眉心闪过一丝狠戾,为什么到现在了还忍不住为他考虑?

“最近……还好吗?”谭叙深发现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喉咙发紧,他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很好,但也比不上你快活,一家三口很幸福吧,换房子了吗?”闻烟低头切着甜点,嘴角的笑有些漫不经心,“还是在我们睡过的那张床上睡她?”

“烟烟,我们出去谈谈。”谭叙深今晚本来要和几个人聊合作,但现在全抛在了脑后。

他知道她心里有伤,也知道她恨他,但现实摆在面前,他们之间差了太多,不可能走到最后,她爸妈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离婚有孩子的男人。

以后她会遇到很多人,可能他是最不适合的那个。

想到这里,谭叙深眼里闪过一丝暗淡,他仰头喝了口酒。

无论如何,他希望她能快乐。

“你妻子知道你戴着其他女人送的领带出来应酬吗?”不理会他的话,闻烟的目光落在他衬衣上的深灰色领带,在灯光下流转着高级的哑光质感,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条领带。

她送的。

为什么要戴她送的领带?

为什么?

脑海里刚要升起什么念头,那个女人的脸就浮现在了眼前,闻烟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她只能自称其他女人,她连前女友都算不上。

“她知道你的领带都绑过我的手吗?她喜欢和你玩那些游戏吗?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结婚那么多年,该玩的早玩过了……”

“烟烟。”谭叙深手捏在杯子上泛着青白,沉声打断了她。

“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语调透露着淡淡的慵懒,闻烟不疾不徐地说完,看着他黑沉的眼眸轻扬唇角,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优雅和咄咄逼人结合得这么好。

闻烟嘴角噙着温和的笑,优雅得体落落大方,然而心脏却传来钻心的疼,随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把刚结痂的伤口再次揭开,汩汩地往外流着血。

她总爱做这种自残的事,但真的很痛快。

“和我出去。”谭叙深不再顾及她的拒绝,拉起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这时闻烟的手机屏幕亮了,她狠狠地甩开谭叙深的手。

希凡:我到了,在酒店外的路边。

闻烟收起手机,逃一样得从他身边离开连忙往会场外面走,谭叙深起身紧跟在她后面,然而这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谭总,您在这儿呢,找了您好久。”一个男人拦在了谭叙深面前,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彭先生在那里,刚才说要跟你喝一杯。”

彭先生是他先前约好要谈事的人,谭叙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彭先生恰好也看见他了,正端着酒杯往这边走。

谭叙深皱了皱眉,目光向刚才闻烟离开的方向扫过,已经看不见她的踪影,但他刚迈开脚步,彭先生已经到了跟前,谭叙深脸色有些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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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跟鞋落在地毯上没有声音,闻烟提着裙摆慌忙走上电梯。

刚才的几句话仿佛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那些狠毒的话脱口而出,这样一点都不洒脱,闻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要让他看到,没有他她一样过得很好。

电梯直达一楼,闻烟直接走出酒店,外面刮着风,十月底的夜晚很冷,室外几乎将近零度,但闻烟穿着单薄的礼服仿佛丝毫察觉不到,从见到谭叙深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紧绷着,像是一直处于战斗状态,准备随时把谭叙深和心里不争气的自己打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