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5页)

去探查一番。

想到这,迟兮瑶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纤细瘦弱,不堪一击。

若是被逮到了,崔珝恐怕两根手指头就能把她的胳膊捏断。

这一副惨烈的画面扑进了她的脑海,迟兮瑶抖了抖肩,摇了摇脑袋。

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同样的纤细瘦弱,并无半点横肉。

迟兮瑶叹了口气,早知道今日能派上用场,她就该同林清茹多学上几招。

而不是跟着她插科打诨多年,只学会翻墙出去觅食。

想到这,迟兮瑶又嘟着嘴,叹了口气。

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就在她一个人在脑海里自编自导了一出大戏时,对面二楼雅间的窗口暗处,也正站了个人。

那人一身藏青色锦服,头戴玉冠,正摇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迟兮瑶的一举一动。

“这位,便是康成郡主说的京城第一美人?”

他将折扇收起,轻轻搭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回世子爷的话,正是这位。”

“刚刚上楼时,您还撞了她一下。”随从也朝迟兮瑶看了一眼,回答道。

原来是刚刚那位婀娜身姿的美人,他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

这时,林清茹已经赶来了,正站在街头朝着茶楼的方向张望。

迟兮瑶也瞧见了林清茹,她向外探了探身子,掀开帷帽前的帘子,朝她招手示意。

帷帽之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正笑得灿烂。

她的眼中,盈盈脉脉带了些水色,看上去格外温柔恬静。

那一抹浑然天成的水色,彷佛是一泓清泉,又仿佛是月下池塘。

这山水之色,像是天生就该被她盛在眼中,远远看去像是盈盈泪花,又像是迷蒙雾气,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满怀爱意的眼神。

晋王世子手中的折扇落了地。

他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看来康成没有骗我。”晋王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迟兮瑶看了又看,心里阵阵发痒。

“去给本世子查查,看看康成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细细问问此女可否婚配,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许人也。”

随从应声领命而去。

晋王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过年岁偏小,当年夺嫡之乱时,他还是个孩子。

倒也因此因祸得福,平平安安的去了封地,这些年也算在封地过上了土皇帝的日子。

当今皇帝剩下的兄弟并不多,一母同胞的更是只有晋王一位。

是以,这位晋王世子,自然也骄纵了些,但本性倒是不坏。

他此次进京,为的则是一个月后的万寿节。另一方面,他已年过十八,还未曾娶亲,这次来也是为了在京城贵女中挑选一位合适的人,作为未来的晋王妃。

昨日在瑞王府坐席,无意间同康成聊了几句闲话,哪成想康成当下便有了主意,向他推荐了这位京城第一美人。

她倒是说的天花乱坠,可晋王世子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判断。

且他自小便不喜欢康成的做派,满口谎言,不堪信任。

说到底,成亲乃是大事,他须得自己亲自上阵,细细查问。

哪成想,这竟是天定的缘份,昨日康成才与他说过迟兮瑶,今日他便在茶楼里与她碰上了。

晋王世子弯腰拾起了折扇,也坐到了窗台边,用折扇撑着下巴,悄悄观察着对面的人。

──

小小一间茶楼,倒是很热闹。

林清茹刚坐下,迟兮瑶就摘了帷帽坐到了她的身边,煞有介事地凑到她的耳边同她低声耳语。

迟兮瑶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梦境和推测说了一遍。

林清茹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不是疯了?做梦的事情,哪里能当真啊?”

迟兮瑶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她有些尴尬而局促的卷了卷自己的衣摆,眨巴着眼睛,像是要哭出来了。

“可是怎么办呢?哥哥一直没有消息,我又连接做噩梦。”

“而且,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眼下我就是没了主意,所以才来找你商议。”

“无论如何,今晚,我都必须得去趟崔府。”

林清茹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也很头疼:“你要怎么去啊?崔府可不比你的英国公府,说翻墙就翻墙,一个不小心,你会被人当成探子,抓进廷尉府的。”

迟兮瑶摇了摇林清茹的胳膊:“所以得让你帮忙啊!”

边说,她边凑到了林清茹的耳边,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而且,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了。大不了,我就说我认错门,走错路了,抵死不认。”迟兮瑶捏紧了小拳头,做出一副随时都要慷慨就义的模样。

林清茹看着她很有把握的样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今晚就是死在崔珝面前,也一定把他拦住,不让他回府。”

茶楼另一边的雅间里,今晚秘密任务的当事人,正与林子舒喝着茶。

崔珝瞥了一眼林子舒,淡淡地将茶盏放下,扬了扬眉。

“你妹妹,挺不错。”

崔珝和林子舒也将隔壁的对话都听了进去,除了迟兮瑶在林清茹耳边耳语的那些梦境之事,其余的他们全都知道了。

林子舒默默为自家妹妹和迟兮瑶擦了把汗。

想要偷偷潜入别人家,却还让人给听见了。

当真是还没开始做贼呢,便叫官府给盯上了。

崔珝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细品着,他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又想了想,扭过头,对着随从吩咐道。

“去把崔府的院墙,全都砸矮五寸。”

随从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真的五寸吗?”

这砸的有点多了吧。崔府的院墙,可本身就不算高啊。

“那便砸七寸吧。”崔珝抿了口茶水,垂眸说道。

生怕自己再问下去,主子会让他把整座院墙都给拆了,随从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林子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不解:“崔珝,你要干嘛?”

崔珝站起了身,单手扶在了林子舒的肩头,微微施力,按住了他。

“守墙待兔。”他轻轻笑了笑。

他学着方才林清茹的口吻,煞有介事地说道。

“所以今晚,你就是死在林清茹面前,也不许她出门。懂了?”

“哼!你还说你没有?”

林子舒莫名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林府后门,他打趣崔珝,被崔珝奚落的事情。

“我看,你就是对迟郡主有意,早已包藏贼心。”

崔珝没有说话,这一次,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隔壁的两人又将耳朵凑到了一起,正窸窸窣窣地密谋着些什么。

崔珝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