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随便花(第4/4页)
缪蓝:“……”
话明明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但她好像也择不干净了……
“你敢,贺京桐!你不许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蓝蓝,我看热闹,绝不嫌事儿大。
缪蓝稳不住了,他确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她可不想成为他们父子俩吵架现场的炮灰。
“我刚才好心帮你一场呢。”她打感情牌。
没用。
他抱臂向后仰,微昂着下巴,语气欠欠的:“你求我啊。当着我爸面叫我名字那么好听,多叫两遍。”
缪蓝才不吃这套,“你以为我没有你的把柄吗?是谁昨天晚上说爸爸不是个好爸爸。”
就他会威胁人吗?他的问题可严重多了。
贺京桐没被威胁到,眼里有了莫名其妙的笑意,脑袋一歪,示意她朝后看。
缪蓝顿感大事不好。
迟疑地转头。
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贺维君。
“……”
好久没有这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了。
跟贺京桐在一起可真是刺激。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从一开始是就不应该答应送他上班。
缪蓝已经吓得起立了,木质的椅子腿儿摩擦地面发出闷重一声。
对上贺维君如无波古井的目光,只能睁眼说瞎话地解释:“爸爸,我们俩……我们俩说着玩儿的,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
她还不知道贺维君听到了多少。
不管是老古板还是坏爸爸,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贺京桐见状也站起来。
玩归玩闹归闹,不能真让他老婆收不了场。
他绕过桌子走到缪蓝身边,拉住她的手将人带到身后。
一点也不客气地给他爸下逐客令:“爸,你先走吧,吓着我们蓝蓝了。”
缪蓝:“…………”
虽然是为她着想,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敢跟贺维君提要求。
她用指甲掐了他一下,意思是请他收敛一点。
结果他把手抬起来:“您看,她吓得都开始对我动手了。”
“……”
她究竟在指望什么。
缪蓝决定靠自己。
贺维君杀回头,显然不是闲得无聊来偷听的。
她镇定下来很快想明白,又不能当着本人的面论证其到底是不是老古板或好爸爸。
换话题才是明智选择:“爸爸,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贺维君听到自己的坏话心里当然不爽。
如果话光是贺京桐说的,他肯定要板着脸教训两句,但掺和进了缪蓝,他只能当没听到。
他看向自己儿子:“你妈跟嘉树这两天在吵什么?”
贺京桐心道原来是为了这。
“吵架了?我上哪儿知道。”
实际上他知道一些,表弟霍奇然给他通风报信过。小混蛋叛逆得很,不想顶着妈妈的光环出头,两人对未来规划有了分歧,吵不出个结果来。
照他看就是矫情。
贺维君不悦:“你对家里人能不能上点心?”
“哪个是家里人?你们还是一家呢?”
缪蓝在一旁听着悬心,怎么三两句话感觉又要吵起来。
“爸,您从我这儿打听不到,不正好有理由问我妈去。”贺京桐犹不嫌事儿大,“还是说您问过了,她什么也不跟您说?”
“……”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还真敢说。
贺维君血压上来,要不是当着缪蓝的面,绝对要给贺京桐点颜色看看。
刚好他们点的菜被送过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贺维君气得甩手离开。
包厢里两人重新坐下来。
贺京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见缪蓝还若有所思的样子,给她盛了碗汤,“好好吃饭,要不然这顿我白请了。”
缪蓝用汤勺舀起一口尝尝,鲜美的味道触动了味蕾,尝得出来是花了工夫熬的。
不负他给出的评价,水准比得上外头的星级餐厅。
刚刚“大逆不道”了一番的人,表面似乎没受影响,但是吃起饭来明显食不知味。
汤里的葱都懒得撇了。
缪蓝注意到,把自己这碗里的葱花挑干净,跟他交换,“贺京桐,我能问问吗?你爸爸妈妈当初为什么离婚?”
贺维君分明还挂念霍清歌,而且十几年了两人都没再婚。
贺京桐对上她的目光,分辨出了其中的好奇和关切。
后者应是为了他。
交换的汤碗,他重新喝了一口,品出了该有的味道。
他就说嘛,食堂的饭挺好吃的。
他回答她的问题:“我爸不争气。”
缪蓝震惊,贺维君还要怎么争气?
“然后呢?”
“然后,等他们离了婚,他开始争气了。但是我妈醉心她的音乐事业,早就抛弃情情爱爱那套了。”
“……”
“好潇洒啊。”
贺京桐听她的语气,隐隐觉得不对,“——你不许羡慕。”
“我没有要羡慕啊。”缪蓝摇摇头,大方地承认,“情情爱爱那一套,对我是有用的。”
对他也有用。
他就爱听这种话。
“蓝蓝,你说我跟我爸像,但有一点我绝不会学他。”贺京桐放下筷子,脸上有了郑重之态。
“什么?”
“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跟你离婚。”
“但是……那是妈妈的意思吧?”缪蓝不是要拆他台,只是听他方才的话茬,显然是霍清歌提的离婚。
“不管谁的意思,都不可能。这辈子你都得跟我是夫妻。”
像婚礼宣誓的誓词,贺京桐专属的强势版本。四目相接的瞬间,所有的意义和情绪全部传递给她。
缪蓝停止用餐,手臂搭在桌面上,向他凑近一些:“贺京桐,我现在觉得,爸爸可能也没那么不好。”
他不爱听,“现在说我爸好话他也听不见。”
缪蓝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贺维君是不是一个好爸爸对她并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爸爸教出来的儿子。
“因为他教养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你啊。”
贺京桐听了她的话,决定跟贺维君和好三分钟。
缪蓝从桌子另一端的白瓷花瓶中抽出一枝腊梅,送到他手上,“给非常不错的你一份奖励。”
“你这……送花送得也太随便了吧。”
现成的花,她也挺抠。
但从进来到现在,他也是才注意到腊梅花的存在。
经她手的这枝,怎么看都要比瓶子里剩下那些美上几分。
“嗯,这枝花就叫随便花,”缪蓝给他中午送的花还愿,盈盈的笑意传递过去,“挣钱给你随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