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4/5页）
所以就是说，在九月初七那日，沈佑做了什么，这是姚勇的目的，导致他不得不离开北狄。
楚瑜有些无奈，沈佑想了想：“哦，我说了，这话你可能不带。你拿纸笔来，我给她写，写完了她得在纸上回复我看过了才行！”
不可能，他姚勇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楚瑜：“……”
以姚勇的性格，真的是为国为民，为了打北狄培养了这样的奸细吗？
她不想多和沈佑纠缠，便他说什么是什么，赶紧送了饭，给王岚送信回去。
可沈佑为什么去北狄？
王岚看见信就哭了，哭着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他被关能怪我吗？又不是我让他犯事儿的，我为什么要负这个责啊？”
要么，沈佑的作用已经尽到了。
楚瑜：“……”
一个如此大代价培养的棋子被收回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沈佑在北狄，不能再用了。
她觉得王岚的想法也就沈佑能理解了。
一开始卫韫没想明白，可是看见沈佑的供词，看见沈佑消失的时间，卫韫突然意识到——
两人就这么利用吃饭送纸条对骂，骂来骂去，纸条内容也就莫名开始不给人看了。
这样手段培养出来的人物要花多大的代价，卫韫再清楚不过。就这样一个探子，为什么不留在北狄，反而回到了姚勇身边？
此时已经到了开春，皇帝终于忍无可忍，逼着宋家出军。宋世澜不肯，宋文昌却因阵前骂阵积了一肚子火气。
直到看到沈佑的手段。
楚瑜算了算时间，也该是宋文昌被困的时候了，这是杀他最好时机，宋文昌单独领军出去被困，如果不是宋世澜碍于父命一直帮着宋文昌，宋文昌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撑一个月，等楚临阳去救援？
卫韫再克制不住，猛地拔剑指在沈佑鼻尖：“我本没想过你有如此能耐。”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了，宋世澜得到了卫韫的支持，哪怕他取了宋文昌的命，他爹闹起来，卫韫便接兵给他，直接与他爹干起来，也未可知。
“你为一己之私协助姚勇陷害忠烈，于关键时刻将前线主帅满门害死，如此行径，还和我说，这不是卖国？！”
所以，对于宋世澜而言，他不怕他爹，宋文昌也就没有了保的价值。
沈佑猛地出声，卫韫看着他，嘲讽笑开。
没有宋世澜保宋文昌，哪怕宋世澜不动手，宋文昌怕也撑不了几天。
“我没想过卖国！”
而这一切比楚瑜预料得还快。
他将册子放回卫夏手中，冷着声道：“沈佑，不管你与我卫家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可是就冲你做这件事，你岂止是助了北狄？你的行为，与卖国又有何异？”
春至当日，边境便传来消息，宋文昌被困。
而卫韫看见沈佑平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楚瑜上午收到消息，下午楚锦便找了上来。
他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卫韫，已经明白自己方才那片刻间的失态，已让卫韫差不多猜出了始末。
楚瑜知道她要说什么，让人将她放了进来，她看楚锦神色匆忙，眼里全是惶恐。
沈佑依旧沉默不语。
“姐姐……”她全然乱了心思：“我听说宋世子在战场上被困了？姐姐，卫小侯爷在不在？你去求求小侯爷，让他去救救宋世子吧！”
“白帝谷一战前，你就消失在了战场，苏查如今还在派人找你，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听到楚锦提到卫韫，楚瑜微微一愣，她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阿锦，这战场上的事儿不是随着你性子来的。你若是担心宋世子有三长两短会对你婚事有影响，这你不必多虑……”
卫韫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掌握于手中，他平静道：“我看了你的资料，姚勇花了这样大价钱培养你，让你在北狄二皇子苏查手下做到哨兵长官，如此高位，为什么你突然就退了？”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沈佑知道当初发生的事儿，甚至与当初发生的事儿，有直接的联系！
楚锦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就只在意他的身份地位吗？！”
其实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他不诈了一下沈佑，然而沈佑这个反应，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楚瑜被楚锦吼愣了，楚锦抿紧唇：“姐姐，人心都是肉做的，他待我好，我不是不知晓。”
可他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在袖下的手死死抓住了扶手。
“姐姐，”她跪了下来：“算我求你，救救他吧。”
卫韫盯着他的神色，眼中仿佛深海之下，波涛翻涌。
楚瑜没说话，好久后，她慢慢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卫韫待我好，我也不是不知晓。我既然知晓，又怎么能让他去冒这样的险？小七如今为什么还待在华京，你看不明白吗？”
听见这话，沈佑面色巨变。
这话说得楚锦脸色煞白，楚瑜平静道：“阿锦，你想救他，你可以去救，这我不反对。可你去救，别拖上别人。你若有情有义，便去他身边去，求着别人为你牺牲，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九月初八，白帝谷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吗？”
说着，楚瑜有些疲惫，她站起身来：“话便说到这里，我先走了。”
“我如何还了？”沈佑冷笑，卫韫盯着他，目光里全是了然，他嘲讽笑开。
楚锦跪在地上，看着楚瑜走回去，身体微微颤抖。
沈佑冷下脸来，他没说话，卫韫慢慢抬眼抬眼看向他，目光里带了仿若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狠意：“二十四年前，是我卫家对不起你。如今你也还了，便该算一算你欠我卫家的账了吧？”
她咬着牙关，许久后，她站起身来，毅然走了出去。
说着，卫韫慢慢说了声：“对不起。”
而她刚走出卫府，楚瑜便将暗卫叫了出来，平静道：“她若去找大公子，只要靠近洛州，你就将人拦下来，一直到此战结束，再放出来。”
卫韫没说话，他翻着手里的册子，声音平静：“你今年二十三岁，算起来，二十四年前，是我卫家弃了华城。当时卫家守将不足，若是强行守城下去，怕是会全军覆灭，只能护住大半百姓撤离。”
“必要时候，”楚瑜闭上眼睛：“用一些非常手段，也非不可。”
沈佑冷哼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8点再见><
“姚大人对我恩重如山，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剧场】
卫韫冷下眼神，他抬眼看向他，声音冷了不少,接着上面话道：“姚勇怕是在沈大人身上花了重金培养，我就这样将你匆匆放走，那无异于放虎归山。你我不若做个交易，”卫韫往前探了探道：“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便放你走，还给你一个新身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