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楚瑜静静看着他，片刻后，她轻笑出声来：“你真是一贯自满。”

楚临阳还想说什么，然而在楚瑜那自豪的眼神里，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我告诉你，”任凭是个孩子，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害怕：“你要是死了，我不会放过卫家，不会放过楚家，你爱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楚瑜回去洗了澡，让大夫来上了药，换了一身衣服后，倒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如今他来这里，便是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如果她死了，他还活着做什么？

等第二天醒来，楚瑜和楚临阳询问了一下如今的情况。

上辈子楚瑜死在他面前，他痛苦了二十年。

赵玥占了华京，杀了淳德帝，然后立刻送了信来给楚临阳和宋世澜，说自己会约束好姚勇，让众人统一战线，一致对敌。

楚瑜抬眼，看见顾楚生捏着拳头，眼里带着愤怒和惶恐。

赵玥很有诚意，送钱送人送粮食，还把姚勇软禁起来，虽然众人都明白是做样子，可如今也的确没有办法。总不能掉过头来，大楚自己先打一仗。

“你要是死了，”他认真看着她：“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楚瑜听了楚临阳的意思，终于道：“那长公主呢？”

然而听到这话，顾楚生眼里却是带了火气，他看着她，唇角轻笑出声来。

楚临阳微微一愣，楚瑜抬眼看向楚临阳：“淳德帝是长公主的哥哥，长公主不是会帮着赵玥杀自己哥哥的人，她如今可还好？”

上辈子文顾武卫，这辈子也当如此。

楚临阳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听闻公主音讯。”

听到这话，顾楚生抬头看他，楚瑜静静看着山下，平静道：“如果我死了，你答应我，把小七救回来，和他好好合作，护住大楚。”

没有音讯，也就代表着，代表长公主这一派的势力在这段时间里，毫无作为。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上辈子了。”

楚瑜点头表示明白，同楚临阳定了出发的时间后，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看见他，楚瑜想起的，大概便是上辈子，那些荒诞痛苦的时光。他艰涩出声来：“或许吧。”

来到庭院里，她便看见顾楚生站在门口等着她。顾楚生已经收拾好行李，她皱眉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顾楚生没说话，他垂着眼眸，他明白楚瑜的意思。

“我同你去。”

“你知道吗，”楚瑜轻笑出声来：“我总觉得，你上辈子欠了我。”

顾楚生果断开口，列出了许多理由：“你们过去需要一个理由，我可以和你伪装成夫妻，当成商人。你没有当商人的经验，我……”

顾楚生微微一愣，随后他毫不犹豫道：“是。”

“顾楚生，”楚瑜平淡开口：“你留在这儿吧，我可以当商人。”

“顾楚生，”她平静开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顾楚生微微一愣，他听到这话，才恍惚想起来。

顾楚生应了声，楚瑜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冥冥有了预感。

上辈子，他也楚瑜也是伪装成商人，在北狄与大楚交战那六年，打探过多次消息。

楚瑜平静道：“他急了。”

她并不需要他。

“天守关守住了吧。”

顾楚生认知道这一点，心里有些尖锐疼起来，然而他仓皇无措，只能低头道：“嗯……那我陪你去……”

楚瑜看着他们往山上搬攻城工具，顾楚生站在她身边，皱眉道：“他们大概是要做最后一击了。”

“我不需要你陪。”

凤陵城的山头早就被攻下了大半，只剩一座城池守在山上，苏查的人密密麻麻驻扎在凤陵山上，虎视眈眈看着凤陵城。

楚瑜平淡开口，看着面前人垂头模样，脑中闪过许多。

苏灿的圣旨朝着前线奔去的同时，苏查也终于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

她终于开口，却是询问：“你可知长公主如今如何？”

卫韫抬起眼来，点了点头，麻木道：“送出去。”

听到这话，顾楚生愣了愣，随后便明白楚瑜的意思，他忙道：“你放心，赵玥动谁都不会动她。”

不知是过了多久，卫秋从外面走来，捧着北狄王庭的玉玺和圣旨道：“侯爷，苏灿写了。”

上辈子赵玥就是死在长公主手里，这辈子赵玥如果要死，大概也是如此。

他一定要救她。

楚瑜点了点头，顾楚生握着包袱，等着她发话，她沉默了许久后，才终于道：“你留着，帮着秦时月整理卫家的兵马。”

她在等他。

“我……”

楚瑜白衣猎猎站在城头目送他的模样印刻在他脑海里。

“我和卫韫不在的时候，照看好卫家。做完这件事，”楚瑜抬眼看他，神色复杂：“你欠我的，我们一笔勾销。”

可是这里真的太冷太暗，他听着外面女子惨叫声响起，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浑身颤抖，唯有一个人支撑着他。

他上辈子欠她的，她不想再想，不想再追究。

这王庭早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蛊，他在里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个人不是上辈子的人，她本也不该迁怒。

他只有两千多人，他要镇住整个北狄王庭，不血洗一遍，不一次性让他们彻底崩溃胆寒，他很快就会被反噬。

顾楚生微微愣住，他明白楚瑜说的那一笔是什么，可他却只能装作不知道，沙哑着声音：“那么，有一天，我能不能娶你为妻？”

可他没有办法。

楚瑜没说话，许久后，她终于道：“再说吧。”

他满手鲜血淋漓，他内心龌龊肮脏，若真有阴阳，他怕是要永堕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未来是什么，她也并不清楚。

北狄王庭的大殿很冷，很暗，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身处于地狱之中，外面全是恶鬼的欢笑，而他则是最大的恶鬼。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千山万水，她要去救卫韫。

所有的声音交织起来，卫韫坐在金座之上，神色如死。

她没有磨蹭，与顾楚生告别之后，便点了人，直袭王庭。

卫夏卫秋应了声，拖着苏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叫骂声，士兵的叱喝声，尖叫声。

而卫韫身处北狄宫廷中，收到了苏查回来的消息，他暗中点了人，同沈佑道：“你带着他们，小批量送出去，不要让人察觉。等苏查临近还剩两天，我们就走。马一定要记得带着。”

说着，卫韫抬手道：“架出去，把他给我弄醒，看着点天灯。一个时辰一个人，什么时候他写信召苏查回来，什么时候停手。”

“我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