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2页）
说着，她抬手摸着卫韫的头，认真道：“你不是神，每个人都会走很黑暗的路，走到哪里，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救不了谁，你只能是尽己所能，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可以。”
卫韫站在楚瑜房门前，目光落到那猫儿身上：“嫂嫂，练字呢？”
“小七，”她叹了口气：“一个愿意拿着国家去谋取皇位的人，不会成为一个好的皇帝。更何况，以长公主和赵玥的局面，无论你帮不帮长公主，这一步长公主都会走。”
“回来了？”
卫韫沉默着没说话，楚瑜从他眼中不忍看出来，如果赵玥本是一个好人被逼成坏人，对于卫韫来说，是太大的心理负担。
楚瑜在纸上转过笔锋，抬眼看向晚月，晚月便去倒了水来，楚瑜一面净手，一面招呼着卫韫坐下，声音徐徐缓缓叙着家常：“你看上去似乎很高兴，高兴些什么呢？”
如今计划分成两步，一步是增加自己的实力，另一步则是抹黑赵玥的名声，把赵玥逼成一个昏君。
“夫人。”
楚瑜说到这里，卫韫便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
卫韫突然开口，楚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卫韫笑着看着她，认真叫全了他要说的话：“昭华夫人。”
“反一个明君不容易，但反一个昏君，则是再容易不过了。”
楚瑜反应过来，狂跳了几分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她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水盆里的自己，搓洗着自己的手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楚瑜认真开口，将长公主计划说出来：“她同我说，赵玥能忍到现在，绝非泛泛之辈，我们要找他的把柄怕是不容易。但赵玥对她心里有结，她会好好利用姚勇和这个结。”
“这是第一步。”卫韫神色认真。楚瑜从长月手中接过帕子，擦干自己的手。听卫韫慢慢道：“我许诺给嫂嫂的所有，我都会一步一步做到。”
“长公主怕是有反意。”
其实这些话算不上幼稚，然而楚瑜听着时，却总觉的像个孩子似的。
“他说他想想。这在我意料之内，倒是长公主那边，怎么说？”
孩子的心思最纯，不管他说这话能不能做到，然而他说话时这份“想对你好”的干净内心，却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
她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氛围，继续道：“赵玥答应了吗？”
楚瑜轻轻笑了，低头将话题转了过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卫韫便让卫夏将公务都搬了过来，同楚瑜一面聊天，一面处理自己的事。
楚瑜没说话，明明两个人都没动，然而有那么一瞬间，她却觉得，这个人似乎正在欺身上来，步步紧逼，让她有那么几分喘不过气来。
等到了夜里，两人都懒得出去，卫韫便让卫夏将饭菜端到房间里来，两人就着一张桌子，一面说话，一面吃饭。
卫韫看着她，目光里落满了这个人：“始终不够。”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凉风习习，两人毫无规矩，你吃我的菜，我吃你的菜，一路说着玩笑话，气氛十分融洽。
“不够。”
等吃完饭后，楚瑜继续看自己的书，卫韫闲着没事儿，便睡在楚瑜边上，将手枕在脑下，看着外面的月亮，慢慢道：“其实和嫂嫂在北狄那段日子，我觉得挺开心的。”
听到这话，楚瑜端着茶的动作顿了顿，她转过头来看他，这话他说得漫不经心的，随口而出，便是他心底深处的本意了。楚瑜垂下眼眸，感觉自己内心有那么几分不常见的波动，她勾了勾唇角，有些无奈道：“小七，你对我太好了。”
楚瑜抬眼看他，卫韫神色里满是怀念：“北狄的天很清透，地很广，人很少。”
“倒也不是这个，”卫韫笑了笑：“不是你的东西，我都想捧来给你，更何况本是你的东西，那谁都不该抢走。”
所以一切都会格外凸显，比如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我又不能往上爬，空拿了个虚衔,你当我还贪图月银不成？”
“还有，”楚瑜笑起来：“姑娘很漂亮。”
大楚以前也有过女将军，给女子封军职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头一次。只是大多男子都希望能将自己家中女性的军功记在自己头上，鲜少有卫韫这样外分出去的。
卫韫侧过身来，手枕在自己侧脸，抬眼看着她。
“费这个事儿做什么？”
他的目光太直接，楚瑜竟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垂头道：“看我做什么？”
楚瑜轻轻瞪他一眼，这话卫韫听着高兴,撑着下巴道：“嫂嫂,我给你讨了个官当，高不高兴？”
“看了一下，”卫韫想了想：“你比北狄姑娘漂亮多了，当时还是觉得你漂亮，和北狄没多大关系。”
“也不是小孩子了。”
听了这话，楚瑜奇怪看他一眼：“你比这个做什么？”
“都不在人前，”卫韫嘟囔着坐直起来：“我就懒懒也没什么呀。”
卫韫笑了笑，没有说话。
楚瑜轻轻拍他的膝盖,笑着道：“哪儿学来的姿势，没规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蒋纯提着灯笼从外面走来。才拐进院子，就看见躺在楚瑜身边，正和楚瑜说话的卫韫。
卫韫说着，从楚瑜手中接过茶杯，像一直大猫一般懒洋洋靠在墙上,曲起一只腿来,没有半点规矩。
两个人都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蒋纯静静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
“我给他提了三个要求，未来杀姚勇，给你封一品诰命外加军职，放我去北边。”
卫夏及时发现，赶紧上前来道：“二夫人可是要找小侯爷和大夫人？”
卫韫低头应声,赶忙上了马车。楚瑜让了位置出来给卫韫,又给他倒了茶，慢慢道：“你和赵玥谈得如何？”
蒋纯没说话，她盯着正堂里的人，甚至还抬起手，做出了一个让卫夏不要说话的姿势。
说着,楚瑜抬头看了外面一眼：“上来说话吧。”
卫夏想去提醒楚瑜，却怕一切太过明显。他只能咬着牙顶在前方，小心翼翼观察着蒋纯。
听到这话，楚瑜不免笑了：“我去见长公主,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
而蒋纯看着两人互动，抿了抿唇，终于开口：“不要惊动他们，我在这里等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