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阿姒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双臂柳枝般环住他脖颈:“不必,我已确认过了,往后也不会再疑心你,你身上有伤,别、别乱来。”

她可不想再碰到哪处……

不该碰的。

晏书珩就着她压在后颈的力道低头:“可经过方才一遭,你我夫妻已有裂痕,如何修补?”

阿姒被他的呼吸拂得发痒,她缩起脖子,窘迫地偏过脸。

那次失手简直是败笔!原本师出有名的事,也因此显得无理。

先出刀的人总是理亏的。

阿姒险些要疑心他是故意挑到明面上,让她为此而内疚。

若是,他也太会玩弄人心了。

上方青年一声轻叹,眼看是又要顾影自怜了,阿姒忙勾住他脖颈,将他身子压低,并借力撑起上身。

她吻住了他。

她在他嘴角温柔似水地辗转,甚至无师自通,舌面偶尔轻扫。

片刻后,阿姒松开他,偏过脸:“这样,总可以了吧?”

晏书珩双臂撑在她两侧。

像虎豹圈住猎物。

他慢悠悠道:“远远不够。”

阿姒转羞为怒。

真是贪得无厌!她侧身背对着他,咕哝道:“可我困了。”

话音方落,下巴被他捏住了,那只手力度轻缓但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脸掰过去,他的唇再度贴在她唇角,比她更熟练、更缱绻地碾磨。

他在这方面是有些天赋的。

辗转时极为缓慢,力度却不怎么温柔,叫人一时不清楚这是在温柔地侵占,还是在安抚。

横竖都这样了。

阿姒索性转过身,双臂重新勾上他后颈,不甘示弱地回敬着。

直到此刻,阿姒才知为何邻里妇人常说,夫妻间吵吵更恩爱。

如今亲昵时,反叫阿姒有种奇妙的感觉,在上方与她唇舌交缠的郎君,很是熟悉,又有些陌生。

这陌生是适才的争吵带来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仍未散尽,被带入到亲密交缠中来。

心口喧嚣、血液沸腾。

大概是双双喝过酒的缘故,他们都有些兴奋,像一对厮杀的对手。

明明在亲昵,却半点不旖旎。

唇舌交缠,齿尖磕碰,谁也不放过谁,要让对手臣服,到最后竟分不清你我,只闻叫人耳热的暧昧响动。

曾另阿姒不适的触感,这次却变了样,似乎也不讨厌。

她体会到了亲吻的妙处。

毕竟生涩,渐渐地阿姒不由发眩晕,险些又将他嘴角咬破。

晏书珩低笑着离开,手触着阿姒唇瓣,搂着她腰的手收得更紧。

“真不中用。”他低笑。

阿姒顾不上回话。

她根本说不出话,只侧过脸。

双颊像染了花汁的白雪。

晏书又兀自笑了下,嘴唇在她唇角轻柔辗转,像是在春夏之交留恋春风的燕,不舍得离去。

轻柔的风缱绻游移着,不知何时已来到耳下,逐渐南下。

阿姒鼻尖微微发麻。

痒意从下颌蔓延,她更为恍惚,肩头忍不住轻轻抖了下。

“夫君……”

流云润雨般的嗓音让作乱的青年更为放肆,轻咬她一口。

再继续就要彻底乱了。

阿姒强行让自己从那股春风中抽离出来,双手向下无力地推开他脑袋:“夫君,现在不成,啊呀!”

他非但不听,还恶意地轻咬她颈侧,阿姒被混沌的痒席卷。

但也察觉到了危险。

她再次轻推他:“江回……”

推拒之意却被她柔软缠'绵的嗓音篡改成了欲拒还迎。

上方郎君身形一滞。

晏书珩撑起身子,指腹羽毛似地轻轻从阿姒眉头拂过眉尾。

“阿姒喊的什么?”

阿姒以为他问她为何拒绝。

她垂着眼,不知如何答。

他们本就互称夫妻,她又从他这里得了需要的东西,无论是夫妻还是各取所需,这般亲密都不为过。

但她实在是没做好准备。

尤其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阿姒觉得他这人似乎还不错,性情温和体贴叫人如沐春风、秉性端方。

声音还很合她心意。

也许未来,

他们会真正地两情相悦。

若是笃定了对他只有依赖和亲情,没有男女之爱,阿姒反而无所谓,但若是有可能爱上,这种早晚会发生的亲密,自然是越水到渠成越好。

这样对他们都公平。

她思量时,晏书珩亦沉默。

他凝入阿姒眼中,那双清媚眼眸蒙了薄雾,春情未散。

她垂着长睫,眼角的绯红被阴影遮覆,像绿叶遮掩下的芍药。

欲说还休,诱人采撷。

纵使晏书珩于情事上和她一样半斤八两,但也知道,她动'情了。

听闻情场中的女子大都口是心非,在情动意乱时尤其如此。

然而她动情时所呢喃的名字。

是江回。

她口中唤的夫君,也是江回。

情也不是因他而动,意更不是因他而乱,而是因为,

她以为正和她亲昵温'存的,是她那夫婿,是江回。

晏书珩玉白的长指像把匕首,又似一根轻羽,从阿姒绯红犹存的眼尾,划过秀挺的鼻梁。

往下,停在嫣红的唇上。

唇角隐有齿痕,是方才彼此乱神时留下的,他唇上应当也有。

她很生涩,若换作旁的女郎,显然是未经人事。

但阿姒不同,她是只狐狸。

懵懂生涩、不谙世事、欲说还休……种种皆是她的伪装。

晏书珩指腹轻揉那处齿痕,他在回想适才阿姒有意克制却又忍不住掌握主动权的时刻。

她外表虽温和,好胜心却极强,这样狡黠的性子,碰上内敛淡漠的江回,想必少不了主动引'逗。

晏书珩揉着阿姒唇角,忍不住动摇,从前他们是否也是如此?

就像方才那样。

还有那颗痣。

她是在何种情形下看到的?可曾一遍遍地抚摸过那颗痣。甚至和对他所做的那般,轻吻那颗痣。

当初湖中泛舟时,他抓住她的手,她却斥责他别乱来。

是随口胡诌,还是习惯了?

晏书珩长睫压下,玉白面庞上落下阴影,指腹不由得施力。

阿姒低呼一声。

她以为他是欲'求不满,但她的补偿已经给到,再多就吃亏了。

“我经不起你乱揉。”不悦地扒开他的手,阿姒皱着眉轻揉额角,“果真是饮酒伤身,头好疼。”

晏书珩缓缓抬眼,眸中又是一片温柔:“我替你揉揉。”

他力度温柔,指腹沿阿姒发际缓缓揉按至头维、攒竹两穴。

“累就睡吧。”

阿姒长睫颤了颤。

他的体贴,对比自己对他的万般不信任,让她不由得内疚。

他好像一直很执着于问她是否更喜欢淡漠的那个他,思及此,阿姒轻轻握住他腕子:“夫君,我觉得现在温柔体贴的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