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参策奔赴各地总督天下?

郭瓒直奔大功而来。

底下的兵不认识高克威,他认识。

赶到马家渡之后,他在心里先感谢了陈寅十八代祖宗上下,又感谢了陛下在四川布下的锦衣卫行走。

“人呢?”一闯入渡口处已经被征用的脚店,他就扯起嗓子喊。

手里还提着马鞭,翻身下马后那个小队长已经迎了过来:“绑在客房里,伯爷!”

“你是右卫的?叫什么名字?”郭瓒兴奋不已。

“卑职樊盾,是右卫的小旗。”

“做得好!若是正主,回到成都必给你请功!”

樊盾喜笑颜开,嘴上还是说道:“功劳主要还是那个锦衣卫兄弟的。”

“他人怎么样?”

“被高克威在河里拽得呛了几口水,人也累了,大夫正帮他看。”樊盾又补充道,“名叫卫潭,他请伯爷回头帮忙说说情,恕他自作主张来告诉卑职这一队人极可能是高克威。他们是四人一起出城跟着高克威的,路上高克威一直在分开逃,还有至少两路里都有替身,这个也不知是真是假。”

郭瓒这才知道不一定抓到了正主,闻言顿时凝重起来:“有功无过!看到了我们在大肆搜捕,难道还不出言提醒?你让他放心,我必会向侯爷及陛下陈情,我等会再去看望他。”

说话间,两人已经赶到了这脚店的客房。

高克威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透,被绑在房间内的窗户边,身上还被裹上了一层薄被,正在那里又湿又燥地瑟瑟发抖。

郭瓒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脸,看到他眼神中的变化之后就哈哈大笑:“呦!高臬台,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胡子都刮成这样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可是不忠又不孝啊!”

安排了人去告诉那卫潭又跟在郭瓒身边的樊盾大喜:“伯爷,没抓错人?”

“没错!”说罢上前伸出手在高克威脸上又擦了两把,“这易容之人点的假痦子也不行啊,哈哈哈哈!”

沾了水之后,那一些些沁入了皮肤一点的墨迹就这么被郭瓒擦干净了。

“可不能让他着凉病死了,快把湿衣服给他扒干净,擦擦身子换上干爽衣服,再去找一辆马车来,这就拉回成都府!”

“不!不不不不不,成安伯,陛下要削藩,要杀一批勋戚,你真不为自己考虑吗?”

郭瓒哪管这个,上手就掀走那薄被,抽出刀来割他的衣裳:“还在这蛊惑老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张伟的事一定与你有关,你这才吓得连忙作乱逃跑!老子如今擒住了你,前途无量!”

说完就笑嘻嘻地扯掉高克威身上被割破的衣服,啧啧有声:“高恩人,你养得可真白啊!”

堂堂按察使就这么被他迅速地扒光了,只有被绳子捆住的地方还留着些布片。

高克威满脸通红,心头又恐惧无比。

他嘶声喊道:“这绝非儿戏!成安伯,你不明白……”

“老子不需要明白!你是老实点自己自己穿好衣服免得病死了,还是受些苦头让老子的兵帮你穿好?”

见到高克威此刻还不敢自己给自己个痛快,郭瓒知道他怕死。

怕死就好,怕死就能省些麻烦。

一方面胆子这么大,一方面又怕死,人还真是挺奇怪。

高克威就这么被几个兵卒按住手脚,从光溜溜地又被随便套上了两件衣衫,过程不堪入目,受尽郭瓒的调笑和奚落。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通报来:“伯爷,有一人自称锦衣校尉,要来见那位卫校尉。”

“哦?”

郭瓒闻言出了门,见到人之后,果然见对方掏出了一个腰牌证明身份。

“腰牌可不足信。”郭瓒深深地看着他,“我刚擒了逆贼,你便寻来,我怎知你身份真假,有何目的?”

这话一出口,樊盾顿时挥了挥手,率几人围住了他。

这人也不虚,平静地回答:“卑职是孤身前来的,卫潭见到我,自知真假。”

郭瓒笑着摆了摆手:“听说卫兄弟是后来才对樊盾说出了名姓,你若是逆贼同党,不该知道他姓甚名谁。那你此来所为何事?”

围住他的人又散开了。

“奉行走大人之命,一路寻来。听说了卫兄弟在河中大呼追了两天一夜,才知是自己人,而且他也已通知伯爷。”

“……通知我?原来如此,你随我一起去。”郭瓒回头吩咐道,“给他喂些粥,别饿坏了,再让大夫来看看。”

说罢带着这个人往卫潭那边走:“锦衣卫行走有新命令传来?可是京里又有旨意到?”

“……伯爷见谅,详细的命令卑职不能说。”那人回答道,“不过这命令原与伯爷追缉高克威有关,眼下也不用再另传了。伯爷擒住的是正主吗?”

“是正主。”郭瓒既已擒住高克威,也就没多嘴追问,而是说道,“那卫潭竟已追了他两天一夜,就是说你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正是,那只是平常应有应对。”

郭瓒不由得看了看他。

想必薛伦和自己平日里也被锦衣卫留意着举动。

到了卫潭的房间,他已经睡着了。

来人想了想之后说道:“伯爷急于复命,那就由卑职留在此处等他睡醒吧。”

郭瓒点了点头:“那我便再留一些人在这,防着逆贼还有同党在此接应,别让他们寻仇得手。”

这既是防着别人,也是防着眼前的自己。

锦衣卫来人不以为意,只是说道:“伯爷考虑周全,卑职感激不尽。”

郭瓒走出去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是不是陈寅百户传信到了成都,你们那位锦衣卫四川行走才确认了高克威谋逆、知道了我正在这一带搜寻他,故而命你来传令之前追踪高克威之人?”

“正是。”

郭瓒咧嘴一笑:“你们锦衣卫真是人才济济啊。”

“伯爷谬赞,不敢当。”

“我会向侯爷禀报,为你们请功的。”郭瓒问道,“卫潭说这高克威一路分兵,那其他几路替身,也都有人去传令?我底下的兵却不知他们正潜于何处,往什么方向去。”

“伯爷勿虑。蜀中诸卫,侯爷已传令调派他们守住各处要津。卑职的兄弟们得令之后,自会就近面见各卫将官,围擒贼子。”

“好,那我便放心了。”

马车一路押送着高克威和他幸存的三个同伙,郭瓒到达成都府城时已是夜里。

自然早有快马赶到成都府传信,薛伦喜出望外,亲自在北门外迎接。

看了一眼马车内被捆好又防着他自尽的高克威及守卫,薛伦眉开眼笑:“问出他其他乱蜀之策了吗?”

“他不肯说。”郭瓒现在的心情就没一开始那么美丽了,“恐怕要用刑。他如今自知必死却还不敢自尽,也许是有什么倚仗与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