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酒后真言

可敦自然看到秦逍变色,却是毫不在意,笑道:“连死都不怕的人,难道害怕做皇帝?”

“可敦敢说,我不敢听。”秦逍苦笑道:“大唐有皇帝,轮不到别人。”

可敦吃吃娇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酥胸乱颠,抬起一只手臂横在波涛汹涌的胸脯前,她不这样倒好,越是这样,反倒越是吸引人注意,秦逍目光不由往下瞥了一眼,发现可敦早已经不是白天时候的戎装,虽然穿着华美的皮草,但里面却是锦缎制成的上好绸衣,这自然都是从大唐交易过来,也正因如此,被绸衣裹住的酥胸也就愈加显得丰隆傲人。

沃胸腴臀本就是衡量草原美人的标准,挛鞮可敦当初被称为漠东第一美人,这两处自然也是傲视群芳。

秦逍哪里不明白可敦的心思,知道可敦这分明是在故意诱惑,她一颦一笑都是媚意,这般举动,更是让人心中荡漾。

“草原的生存法则,强者生存。”可敦笑颜如花,轻声道:“对草原部落来说,一个首领是否强大,决定着部族的命运。大部分的部族首领一旦无能,很容易就被取代,而且还会得到部众的拥护。你们中原王朝更迭,皇帝让子民生存不下去,就会被新的勇士取代。”说话间,手臂微微下移,不动声色之中,却是托起了丰满的胸脯,这更是让她胸脯如山,声音依旧平静:“听说你们唐国的女皇帝为了长生不老,花了无数的金钱炼制丹药,而且还大兴土木,建造各种规模宏大的宫殿,根本不管子民的死活,唐国的衰落,也正是从她而起。”

秦逍略有些惊讶道:“你……你怎地知道这些?”

“唐国曾经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国家,谁又能忽略它的存在?”可敦轻叹道:“唐国最强大的时候,我们贺骨也派出使臣前往参拜,获益颇丰。而且没有唐国安东都护府曾经做调解,贺骨只怕早就不存在了。”

秦逍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些你未必爱听,可却都是事实。”可敦轻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顿了一下,才问道:“你可受伤了?”

“没有。”秦逍摇头道。

可敦道:“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伤到哪里,屠狼士都是虎狼之辈,你能够战胜他们,而且全身而退,谁也没有想到。”双眸变得柔和,轻声道:“你为我而战,我……心里很感激。”

“可敦,其实我更是为了大唐。”秦逍道:“他们如果带走可敦,贺骨必然衰弱,贺骨部是漠东的一道屏障,我愿意看到锡勒诸部能够成为掣肘铁瀚的重要力量。”

“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可敦美眸凝视秦逍眼睛,轻声问道:“那你告诉我,出战的时候,是为了唐国更多,还是为我更多?”

秦逍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你不想让我成为契利的女人,是不是?”可敦媚眼如丝,柔声道:“你害怕我被别的男人占有,是不是?”

可敦的眼睛媚如狐,此刻凝视秦逍,媚眼如丝,灯火之下,美艳魅惑,秦逍又如何能够抵挡,心下一荡,不敢直视可敦,低头道:“契利配不上可敦。”

可敦一怔,随即吃吃娇笑,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你不想说没关系,几杯酒下肚,什么都可以说的。”大声道:“来人,上酒!”

似乎是早就有了准备,很快,便有人进来,送上了酒菜,虽然算不得丰盛,但身在前线,有几道菜已经实属不易。

十只酒袋子摆在桌子上,秦逍见这些酒袋子都不小,至少一袋有一斤的量,有些诧异,心想可敦难道是想豪饮?

“这不是马奶酒,是古城烧。”可敦含笑道:“我可以保证,你们唐国没有一种酒比它更淳烈。古城烧在铁宫珍藏都不多,是真正勇士才能引用的烈酒,今晚你可以畅饮。”

秦逍自幼饮酒抗毒,酒量其实并不弱,不过十袋烈酒摆在桌上,还真是有些发憷。

可敦却并无废话,自己取了一只酒袋子,拉开塞子,仰起天鹅般柔美的脖颈,对着袋口大口饮酒。

秦逍呆了一下,想不到如此狐媚娇柔的女人,引起酒来却是如此豪迈。

秦逍犹豫了一下,可敦率先饮酒,自己若是没有动静,自然是不敬,只能拿过酒袋,也是仰首便饮。

烈酒入喉,就像火烧一般,秦逍瞬间明白此酒为何名为古城烧。

好在他酒量不浅,否则这样的烈酒必然难以经受。

“酒好不好?”可敦握着酒袋,笑盈盈看着秦逍。

秦逍点头道:“从没有饮过这样的烈酒。”

“先汗就是死在这种酒下。”可敦淡淡一笑:“他独爱古城烧,每日饮酒作乐,这样的酒袋,每天至少要饮四袋,如果高兴起来,还会更多。”

秦逍一怔,心想如此烈酒,一天饮上一袋都会伤身,先汗那种喝法,不死才怪。

“对他而言,酒比女人重要,女人比我重要。”可敦浅笑道:“在他眼中,我不算是个女人。”

秦逍愕然,心想这天下间又有几个能比挛鞮可敦更有女人味的女人?先汗奇宝在手却不知道珍惜,真是暴敛天物。

“向恭,你有没有被人真正在意过?”可敦凝视秦逍问道:“有人会在意你的快乐和悲伤?”

秦逍一怔,可敦陡然问出这个问题,秦逍还真是没有想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敦再次仰首饮酒,秦逍见她虽然和自己一直微笑,但似乎情绪并不高,今日取胜,可敦本该高兴,却不知她为何如此,急忙伸手抓住酒袋子,道:“可敦,酒伤身,不要喝太多。”

可敦看着秦逍道:“如果是别人,不会劝我。”

秦逍叹道:“是我鲁莽了。”

“不是,是你还在意我,怕我伤身。”可敦含笑道:“向恭,你觉得有多少人愿意为我而战?”

秦逍立刻道:“贺骨十几万部众,都会愿意为可敦而战。”

“你没听明白。”可敦放下酒袋子,摇摇头道:“我不是问谁愿意为贺骨的可敦而战,而是谁愿意为我而战,为我挛鞮奴云?”

她喝的太急,此刻脸颊已经因为烈酒而泛起红晕,灯火之下,人面桃花,妩媚至极。

秦逍先是一愣,心想挛鞮奴云不就是贺骨可敦,但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区别,想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两者有区别?”

“有区别。”可敦平静道:“如果挛鞮奴云不是贺骨可敦,谁会为她而战?没有人,也许……有你!”

秦逍听出可敦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落寞,柔声道:“可敦为何这样说?”

挛鞮可敦低下头,一绺秀发垂落,在她脸颊边飘动,片刻之后,才道:“你可知道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