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9章 天神下凡

贺娄泰当然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对他突然发起攻击。

他更不可能想到有谁能够接近自己。

在他两侧,都是骁勇之士,而他自己也是勇武过人。

任何人要冲向他,两侧骑兵立刻就能冲上前阻挡,瞬间就能形成屏障挡住,根本不可能有人靠近到他。

即使真的有人能接近他,对方手无寸铁,贺娄泰也根本不可能畏惧。

所以秦逍陡然扑过来,贺娄泰一时间竟然是怔住。

秦逍距他有数步之遥,出手前毫无迹象,这陡然发难,两边的骑兵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待得贺娄泰惊觉之际,秦逍已经近在眼前。

贺娄泰心知不妙,想也不想,虽没看清是谁,却也是回到照着那身影直砍过去。

他刀法说不上有多灵巧,干脆直接,势大力沉,夹着呼呼劲风砍落。

眼见的一刀便要砍在秦逍身上,秦逍却是探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大刀的刀锋上,用力一点,竟是接着这一点之力,身形更是腾空而起,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之下,已经从贺娄泰头顶掠过,身体更是在半空中一个扭转,轻盈地落在了贺娄泰身后的马背上。

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一气呵成,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也就在此时,一支利箭却如同毒蛇般破空疾出,直射向秦逍。

这一箭却正是贺娄达射出。

他在不远处看到秦逍出手,眼见得贺娄泰要被秦逍制住,心下骇然,知道一旦贺娄泰被擒为人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根本顾不得贺娄泰的安危,当机立断,拉弓射箭。

如果对方真的杀死贺娄泰,自己手下还有数百精兵,依然可以围杀此人。

他最害怕的就是贺娄泰被对手生擒。

贺娄泰是贺娄氏的族长,在贺娄氏族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只要他被生擒,这些贺娄骑兵就根本不敢对那人出手。

眼见这一箭便要射中秦逍,贺娄达几乎要为自己喝彩。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贺娄达却是骇然见到,那人竟然根本没有转身,就像是身侧也长了眼睛,一只手轻松地将自己射过去的箭矢抓住,也几乎在同时,那人已经夺下了贺娄泰身上的长弓。

贺骨骑兵能骑善射,出战之时,长弓马刀那是标配,所有人都会有配备。

秦逍在瞬间扯下贺娄泰的长弓,动作迅速,站在马背上,以贺娄达射过来的箭矢为己用,弯弓搭箭,二话不说,箭出如流星,那力道和速度,都是无与伦比。

长箭似电,贺娄达甚至没有做出反应,利箭已经直接穿喉,贯穿了脖子。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贺娄达被这一箭直接射落马下,摔落在地,抬手抓住箭杆,似乎想要扯出,身体抽动,但很快就不再动弹,一只手依然握在箭杆上,就此毙命。

秦逍如天神出手,身法如魅,箭法超群,所有人都是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只以为此人非人,不然怎么能有如此骇人的神通!

虽然众多骑兵马刀长弓在手,却没有了出手的勇气。

贺娄泰就在秦逍身前,秦逍既然能够一箭射杀贺娄达,自然也能够轻而易举击杀贺娄泰。

刹那间,只听得风声呼呼,兵马齐暗,鸦雀无声。

这时候从先灵台上下来的人们才终于反应过来,看到秦逍的衣着,想起了向日户。

方才都顾着自己性命,几乎忘记向日户的存在。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向日户下山,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平叛。

发生的这一切,在先灵台上的可敦却也是看的清楚。

她看到有人突然出手,在转瞬之间射杀了贺娄达,制住了贺娄泰。

虽然先灵台颇高,只能依稀看明白大概发生什么,瞧不清楚到底是谁出手,但可敦根本不必看清楚,也知道究竟是谁如此神威。

她眼圈泛红,身形微晃,本来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陡然松脱,差点要瘫软下去。

幸好萨满大巫就站在她身边,伸手扶住。

“天神庇佑你。”萨满大巫轻声道:“天神派出了使者来帮你度过劫难。”

可敦却是微微点头,眼含泪花。

秦逍丢开长弓,却是从贺娄泰身后的箭盒取了一支利箭在手,箭簇顶在贺娄泰脖子后面,淡淡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贺娄泰看着儿子已经不再动弹的尸首,浑身发凉,又是悲怒又是恐惧,却还是咬牙道:“你是谁?”

“向日户!”土门牙却已经大声道:“贺娄泰,你这个不忠的叛贼,竟敢谋反,有可敦和向日户在,你怎能得逞?”

罕井赫也是骂道:“可敦和向日户早就洞悉你的奸谋,想好了对策,你想篡夺汗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时间众人都是纷纷唾骂,虽然依旧面对数百精兵,但有秦逍,他们却已经感觉不到丝毫惧怕。

贺娄泰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他本以为自己苦心布局,贺骨汗无能,可敦病入膏肓,自己此番必然是马到功成。

谁能想到向日户的出现,竟然在顷刻间就扭转局势。

擒贼先擒王,自然是人人皆知,可能做到却是难如登天。

贺娄泰当然知道向日户是谁,也知道向日户确实神勇异常,却根本想不到向日户的身手竟然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简直不是人类所能拥有。

可是向日户什么时候来到了贺骨?

他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恐之色,显得狼狈不堪,虽然身后依然有数百部下,但他此刻却觉得自己是赤裸裸一人立在狂风怒号的草原之中。

他也自诩为草原英雄,可是此刻在秦逍面前,竟然连抵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面对一群人的嘲骂,他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可敦对你器重有加,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何会走出这一步。”秦逍叹道:“不过她宽宏大量,善待子民,你若果能够向可敦请罪,也许她能够从轻发落。”箭簇依然顶着贺娄泰的后脑,抬手指向先灵台,道:“你座下是匹好马,若是不想死,现在就可以骑马上去,我陪你一起去见可敦。”

秦逍看似镇定,但心中却也是明白,虽然贺娄泰在手,但却并不代表大局已定。

那边还有个达勃孙,虽然此刻兵士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真的有人引起骚动,局面很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杀贺娄达,是震慑所有人,让人知道他不会心慈手软,他不杀贺娄泰,只因为晓得杀死贺娄泰会导致更凶险的后果。

要杀贺娄泰易如反掌,他需要考虑的是杀了贺娄泰,很可能导致叛军同仇敌忾,反倒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