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酒店的顶层都是总统套房规格, 每间约四百平米左右,客厅餐厅应有尽有,一个晚上就要六位数, 还只会预留给几位固定的客人。

也不知道某人付钱了没。

傅思漓一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一边用之前他西装口袋里的那张房卡轻刷一下, 听见滴的一声后,才推开门。

套房的客厅里静悄悄的, 没有看到人在。

落地灯散发出几束柔和的光线,刚刚被她泼毁了的那件黑衬衫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 浴室的方向还隐约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男人应该在洗澡。

深更半夜, 总统套房里, 浴室传来的水声更让人觉得不言而喻。

傅思漓不自觉深吸一口气,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乖乖上来。

明明是他刚才在里面招蜂引蝶,还给她惹了一堆麻烦。

她刚赌气转身想走,浴室的门就从身后打开了。

“去哪?”

傅思漓脚步一顿, 下意识转过身看去。

身后浴室透出的光线被男人宽阔的身型挡住, 他换了件白色线衫,领口的锁骨处还有水珠滚落而下,没入衣领下看不见的位置, 若隐若现的诱惑。

看见他这样,傅思漓又不觉想起刚才在楼下,郑歆怡盯着他两眼发光的样子, 心里就莫名一阵郁气散不掉。

她勾起一抹明艳的笑,一字一句地道。

“裴总,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脸上虽然在笑,可每个字都咬牙切齿的, 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看着她的表情,男人的唇角不自觉扬了扬,语气似笑非笑。

“阳台的灯坏了。”

好端端的,灯怎么会坏?

傅思漓心里虽然狐疑,但也还是走进了房间,拉开阳台的门。

晚风扑面而来,外面夜幕低垂,她在阳台门的一侧找到开关,按下灯控键的瞬间,一片明亮光线洒下。

这不是好好的?

就在她刚想要转身时,温热的胸膛从身后贴过来,挡住了的去路,淡淡的沉香木气息混杂着清冽的沐浴露味道,让傅思漓的呼吸不自觉一滞。

“看外面。”

傅思漓怔了下,刚转过头,就看见阳台外面漆黑的夜幕中,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开来,接连不断,几乎快要映亮整片天空。

顶层的这间套房无疑是观赏视角最好的,能将城市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视线还能不受遮挡地看见远处的烟花。

“裴太太,圣诞快乐。”

他故意骗她到阳台,是为了让她看烟花。

刚才心里的那点郁气,好像突然随着烟花的消失烟消云散了。

这时,有什么冰凉的金属忽然贴上脸颊,傅思漓怔住,随后定睛一看。

好像是条手链。

“这是什么?”

“领带的回礼。”

银质的链子,缀着蓝色的细钻,亮闪闪的,设计简约大方,却很漂亮,勾在他修长分明的手指间。

但貌似链条的长度太长了点。

她抬起纤长的眼睫,伸手想要去拿:“手链吗?”

男人薄唇轻启,缓慢吐出两个音节。

“脚链。”

听见这两个字,傅思漓顿时像是被烫了一样缩回手。

送她手链也就算了,像是脚链,多少就沾上些其他难以言喻的暗示了。

昨天才说要追她,今天就送这样的礼物。

他这是想坐火箭的速度吗?

傅思漓稳了稳心神,当即就想跑:“我要回应檀那儿....”

刚想走,人就被拉了回来,听见他慢条斯理地道:“打扰人家上瘾了?”

男人的指腹温热,摩挲在手腕间有些发痒。

听见他的话,傅思漓不满地小声反驳:“怎么就打扰了....”

她不就几天没回家吗?

裴时隐垂下目光,又低声问:“不试试?”

傅思漓这次坚定不移:“不要。”

今天敢送她脚链,明天就敢送她手铐。

她才不会被他骗。

裴时隐也没强迫她戴,转而低声问:“这几天有没有空,陪我去参加婚礼。”

她好奇地抬起眼睫看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谁的婚礼?”

“庞绍飞。”

傅思漓在脑中努力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才堪堪回忆起来。

“你那个小学同学?”

“嗯。”

因为那时候裴时隐的年级比她大,他又跳了级,身边的发小除了程修之外,傅思漓也不是特别熟。

但这个庞绍飞她还是有些印象的,记忆中是个有些微胖,身材高大的男生,笑起来是个眯眯眼,讲话时的京腔挺重,家里做的貌似是餐饮行业,产业做得很大,全国都有不少连锁店。

参加婚礼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她还是很喜欢的。

于是傅思漓抬起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在哪?”

“英国。”

闻言,傅思漓眨眨眼,有些不解地问:“那你干嘛不带时欢一起去?”

裴时欢正好就在英国念书,过几天又刚好到她快开学的日子了。他这一趟不如干脆送时欢回去上学。

男人看她一眼,淡道:“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太太,能一样?”

他语气很淡,却让傅思漓的心脏忽而猛跳了下,点点难以抑制的雀跃从心头升起。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莫名就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取悦到了。

所以,在他心里,她是裴太太。

成人礼上听见的那些话,也许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傅思漓强压着上扬的唇角,一副勉为其难答应他的样子。

“那....好吧。”

她就纡尊降贵地陪他一次。

“什么时候啊?”

裴时隐:“明天。”

傅思漓故作纠结地拧眉:“可我行李还在应檀家里。”

男人挑了挑眉,看穿她的意图。

“明早我让文柏去取。”

“哦....”

连最后一个借口也被他堵了回来,傅思漓只好认栽。

有快一个月没和他同床共枕过,她原本以为会不习惯,可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她却奇异地,入睡得很快。

次日一早起来,傅思漓先跟乐檬说了一声,又给宣传片导演那边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正常继续拍摄,其实本来也用不着她操什么心。

然后她就跟着裴时隐踏上了前往英国的飞机。

八个多小时的长途飞行 ,傅思漓上了飞机就开睡,想提前把时差倒一下,还特意要来了一片褪黑素。

而裴时隐大半时间都在飞机上工作,远程开了一场会之后,他揉了揉眉心,摘下蓝牙耳机,一抬头发现人还睡着。

见女人的脸颊泛着两抹不正常的潮红,表情怏怏的,裴时隐蹙了蹙眉,伸手试探了一下她额头,滚烫一片。

果然发烧了。

下了飞机,文柏就第一时间请了私人医生到酒店。

私人医生诊断完,判断傅思漓应该是因为免疫力低下,又或者是水土不服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