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惩戒与调停(第2/5页)

船长给旁边的水手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老板看紧了,等那舷梯放稳了再看着他下船。

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站在甲板上的狗兄心中也是不忍,叹了一声道。

“想开点兄弟,人生难免不如意……呃,我的意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呸!好吧,至少你不用还银行钱了……”

瞧着这个狗嘴里吐不出人话的家伙,搅屎的棍忍不住喷了一句。

“你特么少说两句吧。”

导管的狗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听不懂我说啥。”

远见的鹰忽然从嘴里蹦出一句。

“那可未必。”

导管的狗:“???”

善战的狼沉默了片刻,注视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最终是摇了摇头。

“……节哀。”

对身后的吵闹没有一丝反应,亚尔曼就这么面如死灰地用脸贴着潮湿的甲板,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

直到那锚链和舷梯陆续放下,船终于停稳,他才总算有了反应,挣脱开束缚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下了船。

老早便注意到了这些船,一队威兰特人士兵背着枪走了过来。

亚尔曼踉跄的走到了他们面前,抓住了其中一名小伙子的胳膊。

他那发青的嘴唇颤抖着,开合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这儿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好像听见了一样。

看着这个可怜的家伙,几名士兵的脸上都露出怜悯的表情。

其中一名十夫长走上前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握了握,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我们找到了一些幸存者,但不确定有没有你的家人。”

灰暗的眸子里焕发出一丝希冀的光芒,亚尔曼颤声问道。

“她们在哪?”

十夫长看向了那个被他抓着胳膊的小伙子。

“你带他过去吧。”

“是!”那小伙子立正站直了,随后看着亚尔曼说道,“请跟我来吧。”

亚尔曼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那十夫长接着看向了走下船的四个明显不是威兰特人的家伙,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隐约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联盟的?”

“是的。”

那十夫长的神色冷了下来。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导管的狗刚想说“咱是来劝架的”,就被旁边的狼兄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远见的鹰迅速上前接过了话头,用还算熟练的人联语解释道。

“我们是他的合伙人……呃,也姑且算是朋友,可以让我们陪着他吗?我们担心他出事儿。”

那百夫长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是警告他少管闲事。

“别节外生枝……如果你们不想惹麻烦。”

他知道这家伙是联盟的人,也知道凯旋城和联盟在黏共体相关议题上有着许多合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怕了这家伙。

远见的鹰说了声谢谢,便匆匆跟在了亚尔曼的身后。

搅屎的棍追上他的脚步,不解问道。

“咱不劝架吗?”

远见的鹰翻了个白眼。

“劝个鸡儿劝,咱们才几个人?管理者让咱们见机行事,没让咱们送死,更没让咱们把事情搞砸……当务之急是先搜集情报,先看看这儿发生了什么再说。”

他们对当地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有幸存者,不如先去看看那些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目送着那四个人离开,十夫长取下了挂在肩头的对讲机,在上面按了下说道。

“……刚才从船上下来的人里面有四个是联盟的。”

通讯频道那头很快传来回声。

“哦。”

听到那声轻描淡写的回复,十夫长略微迟疑道。

“就放着他们不管吗?”

通讯频道的那头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们不是正朝我这边过来么,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见长官都这么说了,那十夫长便不再迟疑。

“是!”

……

银月教派的教堂。

地板上散落着垃圾和尘土,一如那破败的港口一样。

坐在长椅上的麦克伦将军将通讯器搁在了旁边,重新捡起摊开在膝盖上的报纸,饶有兴趣地继续翻了起来。

这是他从这座废墟里捡到的宝贝,名字叫《银色福音报》。

从这标题上看,办这报纸的人是经过一番讲究的,为了照顾当地人脆弱的自尊,小心翼翼避开了那些只有威兰特人能触犯的忌讳。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谨慎。

在此之前他虽然出入了西帆港许多次,却从来都没注意过这座挂着月亮的教堂,更没注意过这座教堂居然发行了这么有趣的报纸。

报纸中并没有太多关于新闻或者银月教派教义的内容,反而耗费大量的篇幅刊载了一部名叫《觉醒者波尔》的小说。

对于这篇小说,他之前其实有所耳闻,据说是在军团与联盟停火之后的那段时间,由巨石城的人民写下的。

如今由于跨区域贸易的兴起,这篇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小说被一个叫梅尔吉奥的牧师带去了一座叫西帆港的“原始丛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麦克伦便让人把报纸收集了起来。

这玩意儿对奴隶来说过于超前,但对于正好有空的他来说却刚刚好。

正好他也很好奇,那个靠着一堆破铜烂铁打败他的联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个问题可困扰了他太久,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在想了。

或许这张报纸能给他一些启发……

就在这时,教堂的门被推开了一名神色慌张的男人跟在一名士兵的身后走了进来。

“我的家人们……”

麦克伦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朝着站在一旁的老修女点了下头,随后便继续看着手中的旧报纸。

后者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神色,走到了那位先生的面前。

“请问您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亚尔曼愣了下用颤抖的声音作出下意识的回答。

“露比……”

“请稍等。”那个老修女微微颔首,转身回了旁边的侧厅。

没过一会儿,她带着一位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亚尔曼的眼眶一瞬间红了,合十的双掌捂住了鼻子。

那头本该光洁柔顺的深棕色秀发,此刻乱糟糟地披在她的肩上,就像起了球的毛衣,而更让他心中揪紧般疼痛的是,那张苍白没有生机的脸和空洞的眸子。

此刻,站在这座破败教堂中的她就像一件埋在废墟下的陶瓷,让人既心疼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