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5/5页)

二人说着,就真霍霍起周家花园了。

宫女和莲儿都跟在后头捡花。

莲儿捡得认真。

那宫女却捡了没两朵,便凑到了小皇帝跟前去,躬身道:“皇上,依奴婢瞧,这些花没什么看头。还没奴婢的香囊香呢。”

“香囊?”小皇帝疑惑地看向她。

宫女从袖中掏出一物来。

剥去外头的手帕,露出里头的模样。

的确是个香囊,香气霎地就扑入了鼻间。

齐春锦扫了一眼:“咦?与我的有些像。”

小皇帝闻言朝她腰间看去,笑道:“是有些像,几乎都一模一样了。”

小皇帝说着,忍不住皱了下鼻子:“这香也太浓了……还是这院子里的花香清淡些。朕不爱这个,你快收起来罢。”

“你们也不必在后头捡花了。”小皇帝道。

齐春锦突然蹲了下去。

小皇帝忙问:“锦儿怎么了?”

齐春锦长长叹了口气:“气得我头都昏了。”

小皇帝顿了顿,道:“朕也有些昏。”说罢,他皱眉瞪向那宫女:“定是你那香囊熏着朕了。”

宫女嗔怪地看他一眼,突然伸出双臂去,勾住小皇帝的脖颈,就势便要去脱他的外裳,嘴里媚声道:“皇上,奴婢身上更香呢,皇上闻闻……”

齐春锦吓呆了。

小皇帝也吓呆了。

这不是画册里才有的景象么?

不等齐春锦仔细观摩这宫女要怎么做,斜里出来一个默不作声的男子,将她打晕了。

齐春锦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看清了那是齐王派给她的护卫。

这人一路都跟影子似的,没什么存在感。

“这是怎么回事?”齐春锦愣愣道。

“请姑娘耐心等一等。”护卫笑着道:“这还差条鱼呢。”

王娴都借口出去了一趟,又转回来了。却还迟迟没听见女子的尖叫声响起,她的心不由慢慢沉了下去。

王娴四下一打量。

的确没有齐王的身影……甚至连齐王身边的人,都没看见。

今日不应当出错啊……没有人知道王家与齐春锦的仇怨,更没有人会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只是叫那宫女在皇帝身上留下些痕迹,再独自离开,留皇帝和齐春锦在那里,再装作无意间撞破这般花园苟且之事就成了……

这样的简单的事,也办不成?

眼看着越拖越久了,而那厢究竟如何了,她却一概不知。

王娴又派了个宫女去。

那宫女去后却也不见回来。

王娴坐不住了。

且趁着周家人还没来。

王娴起身淡淡道:“皇上和齐三姑娘怎么还未回来?这摘花未免也摘得久了些?”

似是说给旁人听。

随后她才朝那树丛深处去了。

今日总不能在这里耗上一整日的,那岂不是擎等着被人看破算计?

这今日一计不成,下回还要这么设计,就难了。

等看了情况,届时再随机应变好了。

……

那厢周家几个姑娘请了大夫来把脉开了药,又沐浴换了衣裳。

周萍沉默半晌,突地起身往外去了。

“你去做什么?”

周萍没应声。

她总觉得今日王娴来得奇怪。

这女人最善不动声色利用旁人,今日莫不是要利用周家做些什么罢?周家才放下身段道了歉,可不能叫人搞砸了!

否则岂不全白费了?

想到这里,周萍的步子走得更快了。

“周姑娘。”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周萍骤然回头,却见那人身着护卫服,胸口绣有一个“齐”字。这“齐”自然不是齐家的齐,而是齐王府的齐。

周萍一怔,目光往后一扫,便见着一个身形挺拔高大的俊美男子。

他身着锦衣华服,光华照人,却来得静悄悄。

护卫笑道:“周姑娘就不必去了,且在院子里好好待着吧。”

什、什么?

周萍还没明白这话意,宋珩斜睨了她一眼。那一眼森冷阴沉,与齐王往日的外表截然不相符,周萍打了个寒颤。

周萍双腿发软,钉在那里,开不了口,也迈不开步子。

她眼睁睁地看着齐王带着护卫走远。

慢慢地,周萍回过了味儿……

一定有什么事在他们都没注意的地方,发生了!

王娴……王娴!

若是在周府出了事,周府如何脱得掉干系?

周萍刹那间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

王娴来到了花园的死角。

这里被树木花草掩盖,旁边还修了一座假山和亭子,足以不叫周家下人轻易看见。

齐春锦与小皇帝都昏了。

可这二人衣裳整整齐齐,哪里像是偷.情后的模样?倒更像是遭人暗算绑架了。

王娴皱眉,却是一转眼,看见了倚着树同样昏倒了的宫女。

她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在了那宫女脸上,面若寒霜:“我不是叫你提前吃过药了?怎么连自己迷昏了?”

那宫女睁开眼,慌慌张张捂住脸,正待开口。

“拿下。”宋珩淡漠的声音响起。

几个身着黑衣的人,从树丛间走出,不等王娴分说辩解,已经将她死死按在了地上,她猝不及防,还啃了一嘴的泥。

宋珩从那宫女身上拿过香囊,又扯过齐春锦腰间的香囊。

他把玩两下,问:“皇后想拿这香囊作私.情信物,又可知齐春锦这香囊是谁送的?”

王娴挣扎两下,嘴里却是吃进了更多的土。

她是皇后!

没有证据,如何能这般待她?

“此物是本王赠给她的。”宋珩一脚踩在了王娴的背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味道。他道:“你拿本王赠她的东西,来仿制陷害。好大的胆子啊……”

王娴心猛地一缩。

齐王……送的?

何时?

那样早,他们便有这般来往了?

王娴又嫉妒又畏惧,喉头一时岔气卡入了泥土,她艰难地呛咳着,却是出不得气,也吸不得气。

她要被活活憋死在这里了?

不,不……

王娴意识模糊了一瞬。

宋珩漠然的声音,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你与你祖父,不愧是一家人。都是只干得来杀人放火,玩不转城府心计的无脑蠢货。就算披上了别人的锦衣华服,骗来三两个结亲的高门小姐,也洗不净骨子里下等的肮脏与低劣。”

这个她曾经悄然爱慕过的男子,开口,却像是催命符,像是地狱里的森森鬼语,将她牢牢钉在了那里,肝胆俱寒。

齐王……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