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六花飞19(第3/3页)

霍危楼似乎再不避讳对她讲这些机要之事,接着道:“李源说卫家的茶肆,本就是京中另外一处统总之处,还说沈家虽倚重他,却也同样倚重卫荃,因卫荃有个做户部尚书的族兄,且卫荃因此已经投入了不少钱银,不仅如此,卫荃还想在京城之外种植美人笑,如此,便可脱离沈家在西南之地采买的原材,亦可多赚些钱银。”

薄若幽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所以,他是当真在京城中培植过美人笑?”

霍危楼见她停下来,手伸到身后抓住她的手让她继续,薄若幽摇了摇头,又听他道:“他并未招认,只是认了店中曾有过美人笑的种子,说是采买黄金膏之时有些好奇,想要美人笑的植株,可李源那边没有现成的,便给了他些许果实和种子,那些东西曾放入他的雅阁,宋昱之所以脚上沾了些种子,多半是在雅阁之中留下的。”

薄若幽有些郁闷,“所以他只认茶肆中卖过黄金膏?可此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不错,他只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干脆老老实实认下此事,反正早前私卖黄金膏不算罪过。”

霍危楼答完,见薄若幽没接话,便转身看她,便见薄若幽小脸皱成一团,似乎在沉思什么,他挑眉,“想到了什么?”

见头发半干,他便拉了薄若幽在身边落座,又去握她微凉的手,薄若幽疑道:“那日宋大人先去见了我大伯,我大伯与他不欢而散,而后他去茶肆之中买黄金膏,这说不过去,尤其他后来被毒死,凶手总会有个杀人的原因。”

说起薄景谦,霍危楼关切的看着她道:“你大伯出事,薄氏之人可来找过你?”

薄若幽迟疑着点头,“找过,知道我在帮着侯爷验尸,便想让我帮忙求情,顺带着打探此案内由,不过我已回绝了。”

“他们可曾欺负你?”霍危楼又问。

薄若幽忍不住笑,“哪般算欺负?”

“逼迫你来找我,又或者说些难听之话。”

薄若幽想了下,老老实实道:“也不算吧,我态度分明,他们自诩清贵门第,也不会真的撕破脸大闹,大房态度倨傲些,二房倒也还罢了。”

霍危楼若有所思,还是眉头紧皱,薄若幽却懒得说薄氏,又问:“我大伯的证供还是未变吗?”

霍危楼眸色一暗,“变了,从沁水县上缴的账簿明细,他去岁便发现了不妥之处,却并未指出,后来发现整个户部都无人发觉,便知道其中有猫腻,不仅如此,宋昱曾经出面给了他不少银两,令他在此事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想着宋昱乃是上峰,又可得钱银,且卫仓的钱粮进出,总是有人在其中捞油水的,便听了宋昱的话。”

薄若幽明眸微睁,霍危楼继续道:“若只是发现了未曾指出,还可只算渎职,可如今他收受了钱银,便是贪腐,此番罪过不小。”

薄若幽欲言又止,“会哪般判罚?”

“至少这官位是保不住了。”

薄若幽眉头皱起,霍危楼便直直看着她,很快她神色微松道:“我知道了,既然真的收了钱银,便当按律判处。”说着她一皱眉,“不过宋大人当日是真的要让他不再做户部员外郎的职位?”

霍危楼颔首,“他是这般说辞,若他当日真的听了宋昱的话,如今可能还不会那般快查到他身上,那天回去之后,他去找过林槐,不仅如此,还与户部其他几个文吏喝了一场花酒,想令此人替他遮掩账簿上的事,他让别人统一口径,说沁水县的账簿不过他的手。”

薄若幽皱眉,以为一场花酒便可收买人心,看来他这位大伯当真是当官当的脑袋木了。

见她面露沉思,霍危楼又道:“卫荃多半还有未曾招出的,且今晨去卫家找那卫家公子,却听闻他出了城,派的人跟出城去,如今还未回来,等找到了人,便知他有无吸食黄金膏,至于宋昱如何被毒杀,亦可早晚都能查出细节。”

早晚都能查出细节……

薄若幽听到这话,脑海中忽而闪出一抹亮光来,宋昱见了薄景谦,想劝他离开户部,后来便到了茶肆,在茶肆之中中毒,而后又到了对面的酒楼,看似随意为之,可他却在酒楼之中留下了一块玉佩。

如果她未曾寻到玉佩,那十日时间到了,酒楼的人也会找到宋府,而他那日,还请了长宁侯和李源入府,李源,长宁侯,还有这卫荃,皆是城中私卖黄金膏的权贵。

薄若幽忍不住看着霍危楼道:“侯爷,有没有一种可能,宋大人的死,其实并非毒杀,而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