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六花飞21(第2/5页)

霍危楼一把将她揽了怀里,他似有些情动,薄若幽亦面上微红,若说此前她从未想过成为他的夫人,那从此刻点头起,她便算是松口了。

这下她当真生出些私相授受的隐秘羞耻之感,可如今她对他心意更笃,这些因忌讳礼教而生的心思倒也没那般骇人,她一时明白过来话本子上的故事都是真的,不是那些才子佳人不懂礼数,是情谊到了这一步根本不及自控。

她手在他背脊上抚了抚,心境竟有种别样的安然,哪怕亲密如斯,也不似往日多有羞恼,甚至想给他更多抚慰,令他再不似片刻前那般难过。

“只要你愿意,今日便带你去。”

薄若幽听的失笑,她可还记得是为了什么而来,见他心境好了许多,她便退开了些,“侯爷莫急,我今日其实是为了世子中的毒而来,我义父眼下用的法子可缓解中毒之苦,虽然不至于解毒,可能缓解一二也能令人多撑些时候,我是想来看看明公子可有了别的法子,若是没有,便可让义父过来瞧瞧他。”

霍危楼眉眼一动,“当真有用?”

薄若幽颔首,“义父眼下医治的那人,已有好转,寻常用药用饭皆无碍,只是人与人到底不同,世子这边如何,还得义父过来看看才好。”

霍危楼凤眸顿时亮起,仿佛全然不记得那些诛心之言,薄若幽又忍不住心道,有这样的兄长,霍轻鸿便是为了什么,都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如此自然极好!”霍危楼立刻道:“眼下去接你义父过府可方便?”

薄若幽想了下,“义父眼下只怕在给黄家少爷治病,去了多半要等片刻。”

“这不碍事。”他剑眉微皱,沉声道:“你也听到了,他如今并不好受,你义父来了,或能替他缓解一二。”

薄若幽听的心底一软,很是诚恳的道:“侯爷当真是好兄长。”

霍危楼眸色一时有些深长,“他那些话,我从前从未听过,也不知二叔曾经那样交代过他,那搬言辞那时候看或许有些过于担忧了,可如今看来却是对的。我如今在朝中有此位,陛下不会允许我堂弟再握重权,这些年陛下对我放心,亦是因为我父亲已经过世,而二叔不问世事,他亦是个无所事事的富贵闲人,但凡霍家有一贪权者,皆会招来猜忌。”

薄若幽想到这些神色亦严肃下来,又安抚他,“侯爷眼下莫要想这些,先替世子解毒为要,等以后好了,世子想如何也都还来得及。”

霍危楼点头,转身便出门去吩咐侍从接程蕴之过府,薄若幽看了看自己还坐在桌子上,面上一红,连忙跳下地来。

外间霍危楼刚吩咐完侍从,便见福公公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一见霍危楼便道:“侯爷,世子发病发糊涂了,您可千万莫要将他说的放在心上。”

霍危楼平静的点头,“我知道,幽幽说她义父已有缓解毒发之法,我已命人去接了。”

福公公先应声,又仔细看他神色,见他面上一副无状模样,很是怜惜的叹了口气,“侯爷从不将这些委屈表露在面上,可老奴很是心疼侯爷。”

霍危楼牵了牵唇,“我知道,去看着他吧,稍后等幽幽义父来了,我自会过去。”

福公公应声,又仔细看他片刻,而后往书房内看了一眼,想明白什么之后,神色微松,而后才转身离开,看着福公公的背影消失,霍危楼在门外站了站才转身进去。

进门便见薄若幽人已站在了书案之前,她正在倾身看书案一角挂着的狼毫笔,纤细的指节拂过一排笔,令笔尖都晃动了起来,霍危楼忽然加快了脚步,在薄若幽听到脚步声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又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

薄若幽人还背对着他,一时哭笑不得,这时霍危楼却低下头来,“我前世定是和尚。”

薄若幽懵了,“哎?”

“我前世一定是日日修佛念经,普渡众生,积下了大功德,所以这辈子上苍才会将你送到我跟前。”

薄若幽听得目瞪口呆,还有些牙酸,然而她无情的揭穿他,“可我记得,侯爷说自己从尸山血海之中淌过来的,从不看佛经,亦不信佛。”

“我往日不信,从现在开始信。”

他越说越是靠近,几乎想与她耳鬓厮磨,薄若幽觉得此般情形超出了她的预计,忍不住将他手从腰间扒下来,转身道:“侯爷心境大好了?”

霍危楼即便觉的寒心,也不过那几瞬,且霍轻鸿本性如何他最是知道,这些话的确勾起了些陈年旧事来,他却并不会因此生怨,若非薄若幽温柔相待,他只怕还不让自己伤怀那般久,更不会露出分毫,至此刻,自然就更不会还沉湎其中。

少年上战场,后又掌权多年,早已淬炼的一副钢铁心性,最信赖之人或许能在他身上划上一道血口子,可他却早已修得一套自我疗愈之法,毫无意义的委屈伤痛,于他而言乃是懦夫行径,然而如果能让薄若幽再亲近待之,他便愿展露些许给她看,他想要她的亲近温柔。

他望着薄若幽,剑眉蹙着,神情配上他高大英挺的身量,莫名显得委屈,“也不算好。”

薄若幽仔仔细细看他,很快便道,“侯爷休想骗我——”

霍危楼见未哄住她,便忍不住上前,将她留在了自己与书案之间,手臂一合,将她圈在了怀中,薄若幽哎哎的推他,霍危楼此番倒是规矩的很,只沉声道:“就抱一会儿,你不知我日思夜想便是如此揽你在怀。”

薄若幽手上便失了力道,无奈道:“这便是侯爷想的不合时宜之事?”

霍危楼忍不住笑了,“这也算一件,你若想知道别的,那我……”

薄若幽忙道:“不不不,我不想知道。”

……

程蕴之到了侯府门口,便见霍危楼和薄若幽一起在门口迎接,程蕴之心底暗哼了一声,从前薄若幽受伤之时,他便对霍危楼有些警惕,如今看来,当初的警惕果然是对的。

程蕴之下马车,待要给霍危楼行礼,霍危楼立刻快步上前扶住,“先生不必多礼,此番还要请先生救人——”

程蕴之见他识趣,不由满意了一分,说起看病,也颇为肃然,直言自己的法子暂时是治标不治本,霍危楼亦将霍轻鸿之境况告知程蕴之,程蕴之一听,只觉治标的法子对眼下的霍轻鸿也称得上是救命了。

一行人快步入了客院。

福公公闻声立刻迎出来,自然对程蕴之又是一番恭维,他是在皇室侍候多年的人,几番笑谈便能令程蕴之身心舒泰,程蕴之又本是好相与之人,待进了厅门,亦是打定主意要花十二分力气给霍轻鸿看病才行。

明归澜坐着轮椅上前来问安,程蕴之点了点头,往榻上一看,又听到霍轻鸿有气无力的念着什么,福公公忙道:“世子毒发难受好几日了,侯爷为了他好,不给黄金膏,世子如今神志全失,对侯爷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