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5/7页)

第7集团军傅作义、第18集团军朱德,以兵力8个步兵师、14个步兵旅、2个骑兵师,挟制住日军的左肋,粉碎了日军的阴谋。在一场狭路相逢的战役中,以4000人的代价歼灭日军2万人。

这一仗是第二战区最关键的一仗,烈士的鲜血打开了胜利之门,胜利属于英勇无畏的中国人民。

日军指挥官当着冈田芳政的面,一把撕毁了“第二战区军事部署计划”,愤怒地嚎叫:“情报是假的,假的!帝国的军人,就像一群乌鸦被农夫设下的天网给吞噬了。”

冈田芳政一头虚汗,全身战栗。

丧钟真的敲响,形势急转直下。

如狼似虎的日本宪兵拖着汪曼春走出76号,汪曼春大声咒骂着,76号的特务们人人自危,都不敢上前。

“我要见冈田君,冈田君,我要见明楼长官!”

特高课的高木走到汪曼春面前,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吼叫道:“带走!”

梁仲春站在窗前,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光看着汪曼春像扔死狗一样被扔上囚车的背影。

朱徽茵走进来:“梁处长,特高课的冈田先生下达了最新命令,从现在开始,由您接手汪曼春所有的工作,76号两个处,合二为一,听命于梁先生的号令。您看,需不需要马上召开集体会议,卑职认为,宣布新的任命,才能稳固军心。”

梁仲春转过身,颇有意味地看了看朱徽茵:“朱小姐,你很聪明。”

朱徽茵笑道:“卑职职责所在。”

“好,去宣布吧。”

“是,梁先生。”

梁仲春轻舒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在心里告诉自己,76号的天还是自己的,汪曼春只不过是路过的一片云而已,继而拿起办公桌上汪曼春的档案,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伤势逐渐好转的明台坐在房间里看着报纸,当看到一则与郭骑云有关的新闻时不禁难过起来。

“光明电影公司的女演员李小凤于乱坟岗中替情郎郭骑云收尸。郭骑云……”读到此处,明台一下就坐直了,“郭某与李小姐已有长达五年的地下情,郭某表面上是一位摄影师,其实是重庆一名亡命匪徒。郭某被76号击毙后,弃尸荒野。李小姐陷于情网,不能自拔,收尸后,竟然自缢于家中,实为憾事。”

明台的眼前浮现出于曼丽那娇媚玲珑的姿态,她烟视媚行地笑着。

想到此处,明台的心情被想象中的画面搞得有些烦乱,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凡触及过去,他就会眼眶湿润。他甚至怀疑自己蜕变了,变得多愁善感,也变得宽容通达。

明台拿起一张《平报》,很快他被报纸上的文字给吸引住:大日本皇军在第二战区受到第7集团军傅作义、第18集团军朱德的负隅顽抗。

刹那间,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苦肉计?”明台喃喃自语道。

回想起王天风和自己的对话,丧钟为谁耳鸣?为敌人,也为我们!明台陷入沉思。

程锦云一进门就看见明台围着围裙在布菜,一脸惊喜道:“天啊!你做的?”

明台点点头。

程锦云赶忙放下手里的花,走到餐桌前,数着桌上的菜肴,又问道:“香菇面筋、凉拌海蜇头、八宝辣酱、番茄炒鸡蛋。全是你做的?”

明台笑笑:“做给你吃的。”

“我以为你不会做菜。”

“不做菜,吃什么?”明台笑着,道,“我在巴黎的时候,跟阿诚哥轮流当伙夫,手艺早就操练出来了,只是我,愿不愿意做而已。我的生活全都颠倒了,黎叔不让我出门,说我已经是一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锦云用手去捂住了嘴。

明台“嗯嗯”两声,算是把那两个不好听的字给捂住了。

“不准你胡说。”

明台扒开她的手:“你又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就封我的口。”

“我知道你一个人呆在家里闷,特意买了花回来,让你感受感受大自然的花花草草。”

“我被关在这阁楼里,黎叔连窗帘都不准开,我都分不清现在是黑夜还是黎明?”

程锦云别有深意道:“黎明。”

“是啊,黎明。”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上海。”

“到哪里去?”

程锦云充满憧憬地道:“延安。”

明台一脸喜悦:“真的?”

程锦云笑着点点头。

明台一把抱住程锦云:“我们真幸运,终于杀出个黎明。”

程锦云乖巧地伸手夹了一块香菇,塞到明台嘴里。明台叫了一声:“啊呀。”

程锦云一愣:“怎么啦?”

明台眨眨眼:“真好吃。”

程锦云嗔笑道:“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明台边嚼着菜边会心地笑着。

婉约的江南评弹声:“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佳人是独对寒窗思往事……”萦绕在整间茶楼的边边角角。

“你都停职这么久了,没想过跟我一起做证券投资?现在炒金也不错,中储券、军票什么的,都不如黄金来的过硬。”明堂饶有兴趣地说着。

明楼笑笑:“事实上,我对文化事业更感兴趣。”

明堂讽刺道:“开个电影公司,养两小明星,跑跑车,赛赛马,写写报纸。”

“够糊口。”

“我听说明台行刺过你?”明堂试探道。

明楼不说话,喝了一口茶。

“我一听到这消息,简直,完全无法接受。我想不出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明楼放下茶杯,不怒自威道:“能不提这事吗?”

“你家的孩子没一个吃素的,都特能闯祸。我记得在巴黎的时候,阿诚在歌剧院附近那家画廊捣腾古画……”明堂想想笑起来问道,“那时候多大?”

明楼叹口气:“19吧。”

阿诚纠正道:“18。”

“差点坐牢。”明堂道,“我明明叫他读化学系,将来跟我配制香水,他偏偏去街头捣腾那些画。得亏我把那画给买了……白白替你们摆了一回谢罪酒。”

阿诚不高兴了:“大哥!陈年旧事,都说不提了。”

“阿诚,我实话跟你说,我今天来,想请你给我做个投资顾问,眼下明楼是停职了,你没必要守着个没职没权的上司,他现在自身难保。现如今赚钱……”

明堂的话还没说完,明楼懒懒地插了一句:“你的铁,什么时候发货啊?”

“我那货得听日本人的,小日本说得过了这半个月。新四军在南边活动得很厉害,他们有可能把运生铁的货车伪装成列车先开到苏州,再去满蒙。”说完,又继续转头对阿诚说道,“你考虑考虑,钱不是问题。”

“出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明楼道。

“日本人交待,不能透露相关信息。”说完,又转对阿诚,“战时企业,资金短缺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