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天 12月14日星期二(第3/6页)

费利托夫在党内从未作过高官,但他从有实地经验的人们那里把宝贵的东西带给上级。他仍然和坦克设计以及生产单位保持着密切合作。为了了解工作的进度,他经常和他亲自挑选的一些老兵一起,对生产原型或抽样产品进行检测。人们说,不管他胳膊是否有残疾,费利托夫是全苏联最好的炮手之一。而他自己却虚怀若谷。1965年乌斯季诺夫想提名授予他将军勋章,好使这位朋友感到喜从天降,然而费利托夫的反应却使他多少有点生气。费利托夫说他在战场上没有赢得将军勋章,而也只有在战场上才配赢得。这句话说得可有点不当,乌斯季诺夫穿上苏联元帅服就是因为他在党内的工作和工业管理工作而得来的。但这句话也显示出费利托夫是位名副其实的苏维埃新人,一位对自己的过去充满自豪,对自己的不足有足够估计的人。

憾的是,乌斯季诺夫想,米沙在别的方面却是那样的不幸。他娶过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埃林娜。当年的年轻军官费利托夫和她初遇时,她是基洛夫芭蕾舞团演小角色的一名舞蹈演员。乌斯季诺夫一想起她,心中便不由得产生一丝倾慕之情,她是军人最理想的妻子。她为国家生养了两个好儿子,可他们都已去世了。大儿子是1956年死的,那时他还是个孩子,由于政治上可靠,在他还是军官学校的学员时就被派往匈牙利,还不到17岁就被反革命分子杀害了。他是个军人,尽了一个军人的天职。但是,二儿子却是在一次训练事故中死去的。那是在1959年,一辆崭新的T-55坦克炮尾的机械装置发生了故障,他被炸成了几段。那种事故真是件大丑事。不久以后,埃林娜因极度的忧郁也去世了。大令人伤心了。

费利托夫的变化倒不大。他酒喝得太多,这和许多军人一样。但他喝醉后从不闹事。乌斯季诺夫还记得,在1961年前后,他喜欢上了越野滑雪。这使他健康情况好了一些,但也把他累得疲惫不堪;也许这是费利托夫在感到孤独寂寞之际,真的要这样折腾自己吧。他还是个好“听众”,乌斯季诺夫要是想在政治局提出什么新想法,总要先讲给费利托夫听听,看看他的反应。费利托夫为人虽不世故,但却非常精明。他有着军人善于发现弱点和利用长处的本能。作为一个联络官,他的价值是无人能与之相比的。活着的人当中,在战场上赢得三枚金星勋章的人很少,这就引起了人们对他的注意,比他军衔高得多的军官也得倾听他的意见。

“那么,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你觉得这能行吗?一个人就能摧毁一艘潜艇吗?”费利托夫问。“你懂得火箭,我可不懂。”

“肯定能行。这只不过是个数学问题。火箭中有足够的能量把潜艇熔化。”

“那我们的那个人会怎么样?”费利托夫问。久经沙场的费利托夫十分关心孤身困落在敌占区的勇敢战士。

“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但现在希望不大。”

“必须把他救出来,德米特里!必须!你忘了,这种年轻人的价值远远超出了他们的业绩。他们不只是尽职的机器,他们是其他青年军官的象征。他们活着,就值一百辆新式坦克或一百艘新式军舰。战斗就得这样,同志。我们忘记了这一点,看看在阿富汗发生的情况吧!”

“你说得对,我的朋友。不过——现在在离美国海岸线只有几百公里的地方,这么近办得到吗?”

“戈尔什科夫大讲他的海军怎么有能耐,那就让他去干吧!”费利托夫又倒了一杯酒。“再来一杯,我说。”

“你该不是又要去滑雪吧,米沙。”乌斯季诺夫注意到,费利托夫驱车去莫斯科东面的森林滑雪前总要喝酒。“我不能让你这样干。”

“今天不去了,德米特里,我保证——不过那对我还是有好处的。今天我要去澡堂洗蒸汽浴,把这点毒素从这把老骨头里蒸出来。和我一道去好吗?”

“我还要熬夜工作呢。”

“蒸汽浴对你有好处,”费利托夫坚持说。两人都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乌斯季诺夫是“高贵阶层”里的一员,是不会和老百姓一道进公共蒸汽浴室的,而米沙却没有那种臭架子。

“达拉斯”号潜艇

重新捕捉到“红十月”号整整24小时后,曼库索在军官餐室召集资深军官们开了一次会。各种情况基本稳定。曼库索甚至还两次抽空打了盹,每次四个小时。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又象个人了。现在他们已有时间拼起一幅完整的目标声纳图,计算机正精确地计算出目标特性的分类资料;这些资料几星期后将传送给舰队的其他攻击潜艇。经过跟踪,他们已非常准确地掌握了那艘潜艇推进器噪音特征的模式。而目标每两小时一次的圆周行驶也使他们计算出了那艘潜艇的规模及发电机的规格。

副舰长沃利?钱伯斯把手中的铅笔象指挥棒似地摇晃着。“琼斯说得对。发电机‘奥斯卡’级和‘台风’级核潜艇的发电机是一样的。他们降低了她的噪音,但总的特性表现实际上是一样的。问题是她是怎么转弯的?根据声音判断,螺旋桨象是被隐蔽起来了,或者是装在了套管里。也许是在定向螺旋桨外加了一个环形挡板,或是一种轴隧式传动装置。我们不是也试验过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工程军官巴特勒上尉说。“我在阿尔科时听到过这个试验。试验没有成功,但我记不得为什么没能成功。不管那是什么装置,它的确降低了动力噪音。但是那种‘隆隆’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和谐,不错,但是一种什么东西的和谐声音呢?你们知道,要不是那种声音,我们压根儿就发现不了她。”

“也许是这样。”曼库索说。“琼斯说信号处理机往往把这种噪音滤掉,就象是苏联知道信号算法处理系统是怎么回事,因而发明了对付它的办法似的。但这是难以令人相信的。”对于这一点大家都同意。大家都知道信号算法处理系统工作的原理,但在整个美国,能够真正解释内中底细的可能不会超过50人。

“我们是否都认为这是一艘导弹核潜艇?”曼库索问。

巴特勒点了点头。“攻击潜艇里根本装不下这种发电机。更重要的是,她行动起来象艘导弹核潜艇。”

“可能是艘‘奥斯卡’级核潜艇,”钱伯斯提出看法。

“不。为什么派一艘‘奥斯卡’级核潜艇远航南方?‘奥斯卡’级核潜艇是一种反舰平台。啊哈,这家伙是导弹核潜艇。她原先在这条航线上行驶就是现在这个速度——从这种行动判断她象是一艘导弹潜艇,”曼尼思上尉说。“他们搞那些活动想干什么呀?这是问题的关键。也许是来窥探我们的海岸线,试试他们是否有这个能力。这种事以前发生过,而所有那些活动正是很好的牵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