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灰色文件(第4/6页)

“我的部下呢?我也为他们申请了勋章,”这个年轻人很关心部下,哈德斯迪心里想。

“每个人都会得到奖赏,好了,你可以想什么时候回陆战队就什么时候回。你的委任和正常晋升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们在高层有朋友,”他的客人解释说。“实际上,你也有。陆战队继续给你发薪水。你可能要新建一个银行账户,不过那是一般性事务。”

“这个新职务意味着什么?”卡卢索问。

“意味着为国家服务。做一些对国家安全相当必要的事情,不过是用稍微有些不同寻常的方式做。”

“究竟是干什么呢?”

“不便在此时此地说。”

“你可不可以再故弄玄虚一些,哈德斯迪先生?那样我兴许反倒能弄明白你所讲的,打消我的惊奇。”

“我没有制定规则,”他答道。

“到中央情报局工作,是吗?”

“不完全是,到一定时候你会知道的。眼下我要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可以随时离开这个组织,如果你觉得不喜欢的话,”他承诺。“不过这种场合不适合作进一步的解释。”

“我必须什么时候作出决定?”

“在你吃完熏肉和鸡蛋前。”

这句话让卡卢索放下了手里的松饼。“这不是开玩笑吧?”他被家人亲戚开惯玩笑了。

“不,上尉,这不是开玩笑。”

这声调被精心设计过了一般,一点也不咄咄逼人。像卡卢索这样的人,虽然很勇敢,对于未知的事物——更确切地说,是对于不可理喻的未知事物——却怀有某种程度的不安。他的职业已经够危险的了,聪明人是不会乐颠颠地再跑去寻求危险刺激的。在确保训练和经验能让他们完成任务之后,他们的职业决定他们通常是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去接近危险,所以哈德斯迪向卡卢索保证,美国海军陆战队内部的人随时都能将他唤回。这十有八九是实话,哈德斯迪表达的基本就是这个意思,也许这位年轻军官还有些将信将疑。

“你的爱情生活如何,上尉?”

这问题让他大感意外,但他还是如实作答。“没有心上人。和几个女孩有过约会,但都不是很认真的,那有关系吗?”这个工作会有多大危险呢?他想知道。

“只是从安全角度去考虑。许多男人在妻子面前守不住秘密。”但女朋友则另当别论。

“那么,这工作有多大危险性?”

“不是很大,”哈德斯迪扯了个谎,但技巧欠佳,不足以让人相信。

“你知道,我是打算一直待在部队里的,至少要待到升至中校吧。”

“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人认为你非常优秀,总有一天是要当大官的,除非你骄傲自满,趾高气昂。没有人认为你会那样,但这在许多优秀人物身上发生过,”哈德斯迪将玉米圈吃光,转而又喝起了咖啡。

“真高兴得知我在上头居然还有一位守护神,”卡卢索冷冷地说。

“就像我说的,你被人注意上了。海军陆战队真是个发现人才、培养人才的好地方。”

“就是说有人已经——相中我了,我的意思是。”

“对,上尉。不过我向你提供的只是机会而已。这一路上你得自己证明自己。”这个挑战值得考虑。青年才俊通常很难回绝挑战。哈德斯迪知道自己说服他了。

从伯明翰到华盛顿有好长一段路。多米尼克·卡卢索早早就动身了,因为他不喜欢那些廉价的汽车旅馆,但即便清晨五点就出发,这路程也不见得会变短。他开一辆白色四门的C级奔驰车,同他兄弟的那辆很像,后面堆着不少行李。一路上差不多被拦下两次,但每回州警察的警车都对他的联邦调查局证件很买账,只是友好地一挥手便离开了。执法人员之间具有一种兄弟情谊,至少可以对违规超速之类的事视而不见。他到达弗吉尼亚州的阿灵顿市时,正好是夜里十点,他叫一个侍者帮他把行李从车上卸下来,乘电梯到三楼他的房间。屋内的酒柜里有一瓶还过得去的白葡萄酒,冲了澡之后他便把酒喝了。酒精和无聊的电视令他昏昏欲睡。他定了七点钟的叫醒电话,在电视节目的帮助下慢慢睡去。

“早上好,”格里·亨得利说,这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刻。“来杯咖啡?”

“谢谢,先生,”杰克端过杯子,坐了下来。“谢谢你又把我叫回来。”

“好了,我们看了你的大学档案。在乔治城大学你表现得不错。”

“为了付出的代价,最好注意听他讲——何况,这也不难。”小约翰·帕特里克·瑞安一口一口地抿着咖啡,一边琢磨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

“我们准备给你一份入门级的工作,”前参议员开门见山。他从不拐弯抹角,这也是他与这位来访者的父亲合得来的原因之一。

“具体干什么呢?”杰克问道,眼睛一亮。

“你对亨得利协会了解多少?”

“就我告诉你的那么多。”

“好,我这就要告诉你的一切到哪儿都不能说。哪儿都不能。明白吗?”

“好的,先生。”既然那么直截了当,一切都非常清楚了。自己猜得没错,杰克暗地里想。该死的。

“你父亲曾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我说‘曾是’是因为我们再不能见面,几乎没有面对面聊天了,这也是因为他有时打电话到这儿来。像你爸爸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隐退——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怎样。你父亲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特工之一。他做的某些事从未被记载下来——至少官方的报纸上没有——而且也许永远也不会被记载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永远’意味着五十年左右。你父亲正在写回忆录。他写的是两个版本,一个几年后付诸出版,另一个几代人都将无缘目睹。不到他死是不会出版的。那是他的命令。”

得知父亲在为死后做打算,杰克感到很吃惊。他的爸爸——去世?要不是理智在支撑,这实在叫人难以接受。“好,”他设法让自己开了口。“妈妈知道这事吗?”

“也许——不,当然不知道。甚至在兰利也没几个人知道。政府时不时地干些不能见报的事情。你父亲有才能涉身这种事的核心。”

“你呢?”小杰克问。

亨得利靠在椅背上,充满哲学意味地说:“问题是无论你做什么,总有人不那么满意。就像一个笑话,不管有多好笑,总有人会觉得被冒犯了。但从一个更高的层次来讲,当有人被得罪了的时候,不是当着你的面说,而是跑去跟一个记者哭诉,消息便不胫而走,通常还受到一种强烈的反对声调的抨击。许多时候那是追逐名利的野心在作祟——暗箭伤人,以求踩到职位比你高的人的头上去。不过,这同样是因为身居高位的人喜欢根据自己的是非观来制定政策的缘故。这叫做以自我为中心。问题是,每个人的是非观都各不相同。他们中有些人可能彻头彻尾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