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初步准备(第4/9页)

“房屋设计得怎么样?”

“那是没话说。三家建筑公司参与了设计。在这个地方,安全是个大问题。其实我两个星期前去那里参加过一次晚会。在这一方面,他们就不够聪明了。他们太喜欢炫耀自己的住宅了。我可以帮你搞到他们的楼层平面图。从卫星上可以搜集到他们的警卫力量、车辆状况等情报。”

“是这样啊。”克拉克笑了。

“你能告诉我,你来这里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吗?”

“呃,他们需要评估这里的地形特征。”

“我明白了。见鬼,这点事凭我的记忆就可以做到。”拉森并未流露出什么好奇,这样的事没有让他做,他有点不高兴。

“兰利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克拉克说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他经常说的话。

你只是个飞行员,不过这话克拉克没有说出口。你从来没有背着背包走进山林,可是我去过。如果拉森了解克拉克的经历,本来是可以猜得出来的。然而,克拉克在情报局的功绩,以及他在加入情报局之前的所作所为却鲜为人知,或者说几乎无人知晓。

“这是必须知道的,拉森先生,”片刻之后克拉克又说了一句。

“你说的没错,”拉森通过机内对讲系统说道。

“我们不用停留了。”

“我只是在机场降落一下就起飞。我们要做得像那么一回事。”

“好吧,”克拉克表示同意。

“毒品加工厂在哪儿?”在飞回埃尔多拉多机场的途中,克拉克问。

“主要在西南方向,”拉森边说边操纵小客机飞离山谷。“我自己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与我的业务无关,他们都知道。如果你想找到那些加工厂,你得夜间出来,还要戴上红外夜视镜,不过它们很难找到。它们是流动式的,架设容易,搬运也不难。所有的东西用一辆中型卡车就可以运走。所以一夜之间它们就能被挪到十英里开外的地方去。”

“可是路并不多嘛……”

“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对来往车辆一律进行检查?”拉森说,“再说必要时还可以用人工搬运。这里有的是廉价劳力。不过,对方很狡猾,他们会随机应变。”

“当地部队管不管这档子事?”克拉克早就听过比较全面的情况介绍了。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在本地工作的人,对此事的看法也许与华盛顿的看法不尽一致,而且也许是正确的。

“他们曾经试过,可是最大的问题是部队留不住人。直升机升空的时间还不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执行多少任务。一旦有人受了伤,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这就挫伤了他们执行任务的积极性。再说,你也能猜到政府给一个上尉的薪水才有多少。那么,我们再设想一下,有这么一个人在当地酒吧里遇上了这位上尉,请他喝上一杯,跟他聊了起来,谈话过程中对他说,他也许明晚想到上尉负责的西南角去一趟——行,只要不去东北角就行。这样,上尉除了东北角,别的地方都不管了,他便能得到十万美元。反正对方有的是钱,可以重金收买上尉,就看上尉愿不愿意合作。这叫做‘种子钱’。一旦上尉流露出愿意合作的心理,他们就会细水长流,定期付给他报酬。在此期间,只要他们认为他已经是他们自己的人了,就会故意让他抓获或收缴一两次毒品——因为他们有的是东西——这样他也好向上面交差。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上尉被提升为上校了,管辖区域又扩大了……这倒不是说这些人如何如何的坏,而是情况就他妈的这么糟糕。这里的执法机构软弱无能,还有——妈的,再看我们国内的情况又怎么样呢?看在上帝的分上,我……”

“我不是批评哪个人,拉森,”克拉克打断了拉森的话,“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坚持执行一项毫无希望的任务的。”说着,他朝窗外望去,暗暗发笑。“神经不正常的人才能做到。”

一个狩猎的大本营

查韦斯醒来时感到头疼,一种从眼梢放射到整个头部的疼痛。这是由于空气稀薄引起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很高兴。自当兵以来,他天天都是起床号响之前几分钟就醒来,从未有过例外。这样就使他有一个从睡眠到醒来的变化过程,起床时就不会太感到不舒服。橙红的霞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照进房间,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不长期住在这房子里的人会说这是兵营,而查韦斯觉得这更像是一个狩猎的大本营,他没猜错。他估计这寝室大约有二千平方英尺。他数了数,里面总共摆了四十张铁架军用床,每张床上都有一张薄薄的床垫和一条褐色军用毯,不过床单四角却是用松紧带固定在床上的。查韦斯心想,住在这里就不会有那些海阔天空的闲聊了,不过他觉得这倒也挺好的。地板是打过蜡的松木,上面没有铺地毯。拱形的天花板没有横梁,而是由一根根刨得光滑的松木支撑着。他没想到在打猎季节,人们——有钱人——竟会花钱住这样的房子:这说明金钱并不给人以智慧。查韦斯并不那么喜欢军营生活,他之所以还没有决定是否在奥德堡或者它的附近买一幢私人公寓,是因为他一直想省钱买一辆科维特车。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的床下总是放着一个军用小手提箱。

查韦斯想撑起双肘看看窗外,但转念一想,知道反正马上就能看见外面的一切了。他们从机场坐了两个小时车来到这里,一到之后就给每个人分了一张床。其他床上的人都睡着了,而且还在打呼,一听就知道都是些当兵的,因为只有当兵的睡着了才会鼾声不断。然而,查韦斯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年轻人晚上刚过十点钟就进入梦乡并打起呼来,这是因为他们太疲劳了。这里不是度假胜地,唔,有人打呼也不足为奇。

起床号用的是一种电铃声,有点像旧式廉价闹钟的声音。不吹军号,真是好极了——查韦斯讨厌一大早就听到军号声。如同大多数职业军人一样,他懂得睡觉的重要性,起床号绝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这时他周围的人立刻动了起来,他听到了那些熟悉的抱怨声和咒骂声。查韦斯掀开毯子下了床,冰冷的地板使他不禁一颤。

“你是谁?”隔壁那张床上的人两眼看着地板问。

“参谋军士查韦斯。十七团三营二连的。”

“我叫维加,也是参谋军士。二十二团一营直属连的。昨晚刚来的?”

“没错。来这儿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昨天可把我们折腾坏了。”参谋军士维加说着伸出手来,“我叫胡利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