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秘密进入(第3/9页)

“可是我来得并不晚啊。”

“我知道。”说着,他笑起来。“你把我弄得像个傻瓜,莫伊拉。我在家里可从不这样。”

她误解了他的意思。“很抱歉,胡安,我不是存心——”

多么绝妙的反应!科尔特斯心想,好极了!他隔着餐桌抓住她的手,眼中闪着光。“别自寻烦恼了。有的时候,男人当傻瓜也挺有意思的。原谅我这么唐突地请你来。是这么回事,生意上出了点小问题,突然要我飞底特律。既然我已经到了离你不远的地方,我想干脆见见你再回家去。”

“出了问题……?”

“需要在汽化器的设计上做点变动,这样可以节省些燃料;另外,还得把工厂里的一些车床换一下。”他挥了挥手,接着说:“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些事情也是常有的——而且,我还可以借故到这里来走一趟。也许我该感谢你们的环保局或是其他什么政府机构,他们老是抱怨空气受到了污染。”

“我愿意亲自给他们写封信——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的语气有了改变。“能再次见到你,实在太好了,莫伊拉。”

“我是怕——”

“不,莫伊拉。”他的情感明显地在脸上反映出来。“害怕的是我。我是外国人,又很少到这里来,一定有很多人会——”

“胡安,你住在哪里?”沃尔夫太太问。

“在喜来登饭店。”

“那里有客房服务吗?”

“有。但是,为什么——”

“我两个钟头之内是不会饿的,”说完,她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们现在就走,好吗?”

科尔特斯在桌子上丢下两张二十美元的钞票,领着她走了出去。这使女店主想起《国王和我》中的一首歌。五分钟以后,他俩进入喜来登饭店的大堂,快步走向电梯。他们边走边警觉地四下张望,希望不要被人发现,不过各有不同的目的罢了。他的房间是十楼一个相当高级的套房。莫伊拉进门时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随后的一个小时里,她的心里只有这位她以为叫胡安?迪亚斯的男人。

“真是太妙了,”他最后说。

“什么事?”

“新的汽化器出了问题,这实在是太妙了。”

“胡安!”

“现在我得找一些质量管理方面的问题,这样他们就会每星期都叫我去底特律。”他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臂一边温柔地说。

“怎么不在这里建个厂呢?”

“劳动力成本太高,”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吸毒方面的问题倒是会小一些。”

“那边也吸毒?”

“是啊。他们把那东西叫做巴苏可,那玩意儿品质很差,不适合出口,可是我厂里吸的人很多,还都喜欢得不得了。”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莫伊拉,我本想开个玩笑的,可是你却逼着我谈生意上的事。你是不是对我失去兴趣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趁我现在还能走,我得回委内瑞拉去。”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抚摩着,“我想你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这话使我高兴。”他转过头去吻她,目光停在她的身上。晚霞透过窗子照进室内,洒在她的玉体上。她意识到他在凝视自己,赶快去抓毯子,他阻止了她。

“我已经不年轻了,”她说。

“每个孩子都认为自己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尽管许多做妈妈的并不美。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孩子是带着爱心去看的,而且看见爱心得到了回报。美自爱中生啊,莫伊拉。而且,说真的,在我眼里你真的很美。”

这一来,话终于挑明了。他看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在颤抖,呼吸在加剧,胸脯在急促地起伏。科尔特斯又一次感到羞愧。他耸耸肩——想驱散这种羞愧感。当然,这种事他过去也干过,但都是与年轻女子。那些年轻的单身女子追求的是冒险和刺激,而眼前的这位却大不相同。不过相同也罢,不同也罢——他提醒自己——有一项任务要完成。

“请你原谅。我是不是使你难堪了?”

“没有,”她轻声说,“现在没有。”

他笑着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她。“现在,你是不是想吃晚餐了?”

“是的。”

“好。”

科尔特斯站起身,从洗澡间门背后拿出浴巾。这里的服务很周到。半小时后,晚餐车便推进了起居室——莫伊拉一直留在卧室里。那个男侍一离开,科尔特斯就推开了卧室的门。

“你害得我扮演了一个不诚实的角色。他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她笑了起来。“你可知道我在房间里藏了多久?”

“你点的东西太少了。只吃这点色拉怎么够呢?”

“我要是发胖,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在我们那个地方,是不数女人肋骨的,”科尔特斯说,“看见太瘦的人,我就会认为是巴苏可的罪过。我住的那个地方,那些上了瘾的人甚至连吃饭都会忘记。”

“有那么严重吗?”

“你知道巴苏可是什么东西吗?”

“可卡因。我看见的报告上是这样说的。”

“劣质的——品质很差,毒贩不把它弄到美国来——再掺上点化学成分,这些化学成分对人的脑子有害。在我的家乡,这种东西正在成为祸害。”

最后一次亲吻后

“在这里,情况也很糟,”莫伊拉说。她看得出,对这种事,她的情人和局长一样担心。

“我已经跟我们那边的警方说了,如果我的工人脑子受了这东西的害,他们怎么能干活呢?可是警方只是耸耸肩,含糊其辞地说出不少借口——但是,许多人因此而丧命,他们死于巴苏可,死于毒品贩子的枪下,但是却看不见有人来制止。”科尔特斯说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你知道,莫伊拉,我不光是个资本家。我的工厂给人提供就业的机会,给国家挣钱,而这些钱可以供人们盖房子,供人们教育孩子。不错,我很有钱,可是我也帮着建设我的国家——就用这双手。我的工人,他们来找我,对我说他们的孩子——唉!可是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总有一天,那些毒品贩子,他们会找我,会把我的工厂抢去的。”他接着说,“我想去报警,可是他们不会采取措施的。我想去找军队,可是军队也不会干预。你是为联邦调查局工作的,是吧?是不是也没有人对此想出什么办法?”科尔特斯说到这里,几乎屏住呼吸,揣测着会得到什么回答。

“你应该看看我替局长打出来的报告。”

“报告,”他气愤地哼了一声。“报告谁都能写。在我家那边,警察写了很多报告,法官也进行了调查——结果还不是老样子!我的工厂要是也这样办,要不了多久,我就得撤到山上的草棚子里去住,就得到街头去乞讨!你们局里在这方面做些什么吗?”